（十三）（十四）像个温顺的猫儿

    （十三）

    哪吒觉得自己是活在梦里。

    如果这梦一直不醒，倒也是好的。

    敖丙像是换了个人，不再对他冷冰冰的，更像个温顺的猫儿，每天晚上都会缠着他。

    两人就像是新婚的夫妻，一起在浴室里洗澡，洗着洗着就洗到了床上，吻着吻着就缠绵在一起。

    时间终还是到了哪吒生日的前一天。

    “敖丙，明天你可要打扮地好一点，一定要来哦！”哪吒把一张烫金请柬塞到敖丙手中。

    敖丙打开，里面歪歪扭扭的字，一点也不符合表面的华丽。他笑了出来。“知道了。”

    “我今晚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你早点来，我把你介绍给我爸妈！”哪吒正准备走，敖丙却拽着他的领带，吻上了他的唇。

    久久不愿放开。

    “敖丙……”直到哪吒扯他，敖丙才回过神来。

    “临走之前，再做一次？”敖丙贴着哪吒的耳朵，低声诱惑着。

    哪吒动了动喉结，抓住敖丙不安分的手。“明天晚上我们多做几次好不好？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嗯。”敖丙笑笑，“我就是开个玩笑。”

    哪吒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可要洗好了乖乖等我。”

    他在敖丙额头印上一吻，就转身出了门。

    “哪吒。”敖丙叫住他。“生日快乐。”

    “谢谢。”哪吒笑着，“你明天说也来得及。”

    敖丙望着哪吒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终还是忍不住，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他摸索着拿出药瓶，倒了半天却没有倒出一粒。

    原来药已经用完了。

    敖丙这么想着，蓦地笑了。

    也是，这个时候，我本该是拿到了龙筋才是。

    （十四）

    哪吒特意穿上新买的西装，把自己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大早就满脸期待地站在酒店门口，等着来参加他生日宴的宾客——其实只有敖丙。

    人们渐渐来了，敖丙却连影子都不见。

    哪吒开始不安。

    他打响了敖丙的电话，却没有人接听。

    “你不用担心，那个娃可能只是起晚了而已。”太乙看着一脸躁动的哪吒，安慰着。“要不然就是想打扮地好看点在纠结穿什么衣服。”

    哪吒感觉今天一天心脏都在莫名的悸动，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却就是隐隐不安。

    “哪吒，大家都来了，你看……”李靖夫妇对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还一脸开心的儿子现在臭着张脸。

    人群中有些sao动，太乙上前查看，却被来人打了一拳。

    “师弟你今天又耍的什么疯！”太乙捂着被揍的左脸。

    申公豹红着眼拽着太乙的衣服，“你们又把他怎么了？”

    “你是谁啊，敢来我的生日宴撒野？”哪吒走过去，推了申公豹一下，弄得他一个踉跄。

    申公豹看到哪吒，扑上去掐着他的脖子。“你把……把敖丙怎么了？”

    “敖丙？”哪吒心里一惊，踹了申公豹一脚，逼迫他不得不放开自己。“你说敖丙怎么了？”

    “你不要在这装蒜！”申公豹吼着，“他从你身上拿回他的龙筋，你就……就囚了他！”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太乙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抓着哪吒的手腕，探着他的脉搏。“龙筋，还在你身上？”

    “什、什么？”申公豹不可置信地看着哪吒。“龙筋不在敖丙身上？”他像是失了魂，却又笑了起来。“孺子不……不可教也。我这么保你，你还……还是舍了命保他。”

    “敖丙怎么了？”哪吒晃着申公豹，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

    “没了龙筋，敖丙活不过18。你们生日，是……是一天。”

    申公豹话音未落，哪吒就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敖丙……敖丙……”他念着，一路跑回了寝室。

    敖丙的寝室那么干净整洁，和他昨天出门时一模一样。

    手机放在桌子上，一闪一闪。

    他送他的那串平安链，被郑重地摆在桌子中央，下面还垫了一个天鹅绒垫。

    抽屉是开着的，一个药瓶掉在地上，哪吒捡起晃了晃，发现里面是空的。

    垃圾桶中有几张被揉搓成团的纸，纸上是猩红的血。

    “敖丙……”哪吒想着昨日他送自己离开的场景。如果他没有就那么走，哪怕是抱一下他，敖丙会不会开口告诉自己他命不久矣。

    不会。

    不管哪吒想了多少场景，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一样的。

    敖丙只会微笑着向他挥挥手，给他一点幸福，却又带走他最后的幸福。

    哪吒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跑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汗水浸湿了衣服，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他却继续跑着。

    “敖丙……”哪吒绝望地喊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了身没命地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