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章:地下城与改造人【含双子彩蛋】
门从外面打开,卡蒙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些东西,一件很大的袍子还有挡住脸的半透明面罩,一个不知作用的喷剂。 沈年警惕地看他,想往后缩离他远一点,奈何空间有限,她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对她晃了晃喷剂:“这是信息素消除剂,你过来我给你喷点,抑制下你身上的信息素。” 听到他的话,沈年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抑制器颈环已经不见了。 卡蒙耸肩:“没办法啊,Omega抑制器绝大多数都有定位,我们只好丢在原地,还把你身上的光脑屏蔽掉,防止他们通过光脑定位到你。” Omega抑制器只有Omega保护中心才能获取,他们现在也没办法找到第二个抑制Omega信息素的抑制器了,将就用下劣质的信息素消除剂。 她抿着唇,犹豫道:“我们要去哪?我不是和雷诺说好了,我给她钱,你们放我走,难道你们要说话不算话?” 卡蒙没回她,他长臂一伸把她从角落提出来,拿起消除剂对着她后颈的腺体一顿喷,雾气的喷剂接触她的皮肤就变成了冰凉的液体,嫩白的皮肤沾上一片密集的小水珠。 他没心没肺继续道:“啊差点忘了,这个消除剂只有两天的效果,有副作用,具体什么副作用我也不清楚,我也没用过。” 沈年和小鸡仔一样被他揪着,毫无反手之力,听到副作用,眼眸睁圆了,瞪着他:“你们是要反悔吗?” 他拿起面罩扣她脸上,嗤笑道:“我们是星盗,大小姐,留你一命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你要不乐意的话我可以把你就地埋了。” 她的脸色微白,她当然知道这群人没什么信誉,说不准之前那些话只是逗她玩,她闭上了嘴。 卡蒙:“就不绑你了,你最好听话点,到地方别乱跑,那儿有很多杀过人的罪犯,要是有什么危险的存在看上你把你掳走,那才是真要你命,听见没?” 沈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都是风平浪静,即便是军部的人对她也是呵护有加,从未踏足这么危险的地方,听到这些话,恐惧密密麻麻啃噬她的心脏,指尖不由自主地发抖,偏生面上镇静点头。 黑色的袍子把她从头到脚裹起来,卡蒙示意她跟上他一起出去。 她思考了很多逃路,她想过自己从这里出来,就拉住路人拜托他们联系宋翊,或者跑到人多的地方求救,但真正出门的那一刻,她霎时头皮发麻,恶意森寒爬遍全身。 没有天空,抬头穹顶是粗糙不平的岩壁,上面镶嵌着散发红色光芒的矿石,如一片血光洒落,而地面是无尽的破败不堪居所,路上走过零零散散的人,他们的视线隐晦落在他们的身上,眼底盛满贪婪和欲望,好似饿狼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下他们一块rou。 雷诺手架在激光枪,下令:“下去。” 飞艇悬空地面有一段距离,卡蒙干脆抱着沈年往下跳,随后是其余四人,他们以包围她的阵型走动,每个人都浑身戒备将手架在武器上。 卡蒙慢悠悠对她道:“看见没,这里的人吃人可不吐骨头,要是他们抓到你,说不准先jian后杀啊——” 怀亚特狠狠砸在他头上:“你有病啊,吓她干什么,待会把人又吓哭了怎么办。” 沈年:“……” 她撇嘴,她算是看出来,这里面卡蒙嘴最欠,怀亚特比较心软,另外两个很少说话的Alpha看不出什么性格,至于雷诺。 她抬头看向身前高大的女人背影,雷诺明显是四人中的领头人,她看似吊儿郎当,但上挑的丹凤眼中蕴着锐利。 沈年向来很会把自己的弱势化作优势,她做出一副害怕卡蒙的模样,怯怯地靠向怀亚特的方向,压低的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对他说:“谢谢你。” 怀亚特背脊一僵,Omega温软的身体隔着布料贴在他的手臂,甜软哭腔的音色,令心脏更是无法抑制的发软,虽然戴着面罩看不见她的脸,但脑海不自觉浮现她窝在床尾眼尾红红含着泪惶恐的模样,他笨拙的安抚她:“不用怕,你跟着我们走,我们会保护你的,别听卡蒙乱说。” 面罩下,她挑了挑眉,那个嘴臭的家伙叫卡蒙吗?说出的声音绵软:“好的,我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吗?” 怀亚特耳垂染上薄红:“我叫怀亚特。” 沈年:“我叫沈年哦。” 卡蒙插入:“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过宋家寻回寄养在外的小姐,原来就是你啊。” 她没理他,继续问怀亚特:“这里的天空顶是岩壁,看着好壮观呀。” 怀亚特张了张嘴想回答她的话,被雷诺打断:“别被她套话了。” 他立马闭上了嘴,眉头蹙起,探究掺杂疑问的目光投向沈年。 她脚步一顿,情绪低落:“不能说吗,没事的,我只是好奇。” 闻言,怀亚特忍不住心软,这只是一个柔弱的Omega,身上没有武器,对他们也没有威胁,不免为之前的怀疑而内疚,他语带安抚:“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 沈年仰头望他,好似饱含信任:“好的,谢谢你怀亚特。” 他不由脸微红,偏过头去,瓮声道:“没事。” 卡蒙看着他们说话,莫名不爽:“喂,我们这还有这么多人,你们就打情骂俏上了?” 沈年回头看他,打量他的表情,卡蒙长相俊朗,立体的骨相,张扬的眉眼,右眉尾还断了眉,是潮流酷帅款帅哥,此时皱着眉很不爽的模样,她眼底划过暗光,柔柔道:“刚刚也谢谢你抱我跳下来。” 听到她的道谢,他反倒不自在,眼神左瞟不看她,语调刻意嘲讽:“谢什么,那个高度放你这个脆皮Omega跳下来得骨折,白给我们添麻烦。” 她垂下头,落寞卷着黑袍:“……嗯,我真的很没用,在家里弟弟们都不喜欢我,巴不得我别回宋家。” 卡蒙嘴快:“对呀,这下把你绑架了就回不去了……” 雷诺蓦然回头,眼眸盛满警惕:“卡蒙!闭嘴,你没长脑子吗?她在套你话!” 他马上反应过来,眼睛都瞪大了,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气恼提起沈年的黑袍:“你!你这个Omega居然这么……” 他未说完,柔白温热的小手覆上他的手背,半透明面罩下的小脸楚楚可怜,无辜极了:“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 和她的肌肤相贴,卡蒙仿佛被烫到了马上撒手,刚刚想说的话都没说完,怒焰也被浇灭了一半:“哦,好吧……” 沈年难过的垂下头,她的余光不动声色落在雷诺的背影上。 雷诺警惕心太强了,两次试探都被她抓包,得找个她不在的时候打听。 不过,她应该知道他们的雇主是谁了。 雷诺走在前面,出声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用挖空心思试探他们了,我会履行和你的合约,老老实实跟着我们,自是会让你活着。” 沈年装听不懂,哽咽道:“对不起,我不说话了,你别生气……” 雷诺脚步顿住,回头垂眸看她一会,又回过头继续走,也不知道信没信。 怀亚特看不过去,低声道:“别吓她了。” 卡蒙揉在被沈年触摸过的手背上,沉默不言。 …… 一路跟着雷诺,到了一个勉强算得上建筑的地方,比起路上各种铁皮塑料搭建的“房屋”,眼前这栋水泥浇筑的房子便显得格外突兀。 走进去后,沈年发现这竟是旅馆,在前台拿过三个房间的钥匙,他们进入了房间,她被安排在和雷诺一间。 雷诺冲她晃动手里的钥匙,笑意不达眼底:“和我住,没意见吧?” 现在没有其他人,沈年摘掉闷人的面罩,乖顺低着眉眼:“我都可以。” 雷诺:“……”狐疑挑眉,难道真是她疑心过重?她以为沈年会找机会和怀亚特或卡蒙独处。 女孩抬起脸看她,白皙的皮肤因为闷在面罩下有点微红,乌黑透亮的眼眸盛着细碎的灯光,乖巧询问她:“我能洗澡吗?路上出了汗。” 雷诺盯着她看了一会,点头同意。 沈年得寸进尺:“我没有换洗衣服,能不能借一下你的。” 雷诺:“……我是Alpha。”见沈年毫无戒心的表情,不得不信她是真天真,怎么会有Omega找Alpha借衣服穿,这也不怕她对她图谋不轨。 沈年歪头,她对和女性借衣服并无察觉不对,经过雷诺提醒性别后,她也只是思考洗完穿什么,脏衣服她是不可能穿的:“那我只好裹浴巾了。” 雷诺震惊,脑海不由自主想到那个画面,她的脸瞬间爆红,从箱子里找出一件长袖塞给她,不敢抬眼:“穿这个,新的。” 沈年接过,笑眯眯道谢:“谢谢呀。” 卫生间门关上,里面响起了水声,雷诺坐立难安,她感觉自己像个色情狂,偷听Omega洗澡,脸要都被热气蒸熟了,犹豫下还是选择出门去,从外面锁上了门。 卫生间内,借着水声的掩护,沈年钻研起了光脑,不知道被什么设备屏蔽了,她只能点开透明的蓝板,上面空白一片,什么功能都没法点。 啧,没有光脑就没法和外界联系,刚才粗略扫过房间内,也没有别的联络的道具,找不到自救的办法。 她先洗澡,把已知的信息从脑海内过一遍,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不可能离开帝都星,而且穹顶是岩壁,说明她很可能在地底下。 地下世界?她隐约对这个有记忆,好像看过一条新闻讲过联邦将会加强对地下城的管理,因为政治话题比较多,这句话被一笔带过。 洗完澡后,她穿上雷诺的衣服,衣摆很长,一直到大腿,当裙子穿都没问题,布料也比较厚,她挽起过长的袖子,把衣服放进洗衣设备,没有光脑链接,她无法cao控设备,便想找雷诺帮她。 一出门,发现房间内无人,她摁动门把手,锁住的。 这时门从外面打开,雷诺站在门口俯视她,微沉的脸色触及到沈年的装扮时,极快地挤进房间把门关上隔绝外界,声音不自觉上扬:“你想穿成这样出去?” 沈年摇头,她指着洗衣设备,眼神无辜:“我想找你帮我链接一下设备,我光脑用不了。” 雷诺顺着她手看过去,陷入了沉默。 默默把洗衣设备打开,一转头又看见沈年已经坐到了床上,衬衫堪堪遮住臀部,露出的腿纤细又白皙,她触电般扭过头来,脸红得要滴血,眼瞳里面转起了漩涡,脑子都要烧宕机了。 耳边沈年的声音又道:“就一张床欸,我们两个一起睡吗?” 雷诺背对她,只觉得脑袋里面火山爆发,耳道嗡鸣,她想不通一个Omega怎么能这么、这么……她闷闷道:“我睡地板。” “哦。” 背后响起窸窸窣窣钻进被褥的声音,沈年软绵绵道:“麻烦关下灯,我先睡啦。” 雷诺:“……” 她难以置信,沈年居然真的对她一个Alpha没有防备和警惕,复杂看向床上隆起的被窝,她很擅长通过一个人的微表情判断这个人在想些什么,之前在路上她看不到沈年的脸,便先带入她是在套话,现在她看清楚沈年的每个表情,确定了这个Omega是真不戒备她,纯的不像演的。 她关掉灯,静静坐在床尾,听着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确信她是真睡着了。 雷诺起身,出了房间,外面站着另外四人,怀亚特往她后面看去:“她呢?” 她关上门隔绝他的视线:“睡着了。” 卡蒙瞪大眼睛:“睡着了?心这么大?” 雷诺摸摸鼻子:“之前好像误会她了,她的确挺单纯的。” 站在她左手的Alpha敏锐捕捉到她的改变:“的确?发生了什么?” 雷诺不自然偏过脸,她的耳垂红的分外明显:“谢尔,你别问了。” 谢尔身侧的人是之前故意吓沈年的Alpha,他戏谑:“被Omega拿下了?她勾引你了?” “阿彻,你别乱说。”雷诺打断他,她又补了句解释:“她没那个意思。” 阿彻:“哦,就是有那个行为了。” 面对他抓重点的偏题,雷诺无语,转移话题:“怀亚特,现在什么情况?” 怀亚特亮起自己光脑,告诉他们:“第二军团进入地下城开始搜寻了,不过这里实在太乱了,拖慢了他们的步伐,查的并不严苛,有望蒙混过去。” 门内,沈年赤脚站在地板,宾馆的隔音并不好,靠近门一些,外面的说话声便一清二楚,雷诺好像真信她了,竟然没有避讳,她唇角勾起,无声回到被窝。 雷诺回到房间时,屋内的Omega还在睡,床边的鞋子也未变动过。 她拿过衣服进了浴室。 地下城没有黑夜与白天,时间的流逝变得分外漫长,沈年睡醒后习惯性打开光脑看时间,但入目一片空白的蓝屏,她关掉了光脑,寻找雷诺,发现她就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憩,听到被褥翻动的动静,睁开了眼望过来。 床上的Omega头发乱糟糟的,像只静电炸毛的猫,黑瞳内弥漫水雾,她眨巴眼:“几点了呀?” 雷诺:“你睡了四个小时。” 沈年“哦”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身上的衬衫变得皱巴巴,领口敞开了些,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伸着腿勾床尾的鞋子。 这一幕对雷诺来说太过刺激,她捂着脸偏头,声音结巴:“你、你能不能穿好衣服、我可是Alpha,也不怕我……” 沈年奇怪看她:“我有的你不都有吗?怕什么?” 她的回话让雷诺震惊:“你可是Omega,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好像是这么回事,沈年很难有ABO性别的实感,这也和她一直融入不了这个世界有关,她听话扣上纽扣,拉好衬衫,下床去洗衣设备翻出已经干了的衣服,在卫生间换上。 等她终于穿戴整齐后,雷诺才敢正眼看她。 沈年没有光脑比较无聊,问她有没有纸笔画画。 雷诺犹疑:“你还会画画?” “会呀,我可以给你画写生哦。” 经过一番思虑,她下楼给她找了本子和笔,坐在沙发上看她趴在床尾画画。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单人沙发一张床,沈年只能趴在床上画,她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坐在沙发女人的雏形,锐利上扬的丹凤眼,束起的短发,以及身上干练的服饰。 雷诺实在好奇,起身低头看去,刚刚看清楚画面就被沈年用手捂住脸,她仰着脸望她,眸中狡黠:“不行哦,没画完禁止观看。” Omega的眼尾上挑,猫儿似的灵动神态,胸腔内一阵发热,她变得分外好说话:“那好吧,等一会我要看看你能画些什么。” 沈年哼出气音,仿佛不满她的小瞧,画笔的速度加快,很快细化出她的模样。 画完后,她得意洋洋对雷诺展示:“怎么样?我可是学过六年的!” 雷诺望着纸面上栩栩如生的自己,眼底复杂,她居然真能画出来她的样子,要是这幅画交到军部手里,足以挂上通缉令。 偏偏沈年还在仰着下巴,等她的夸奖,太没心眼了,她言不由衷:“好看。” 沈年继续抱着本子画,这次她画的是夏佐,她好久没看见他了,脑海内的他依旧清晰,沿着记忆一笔一划描绘出他的相貌。 雷诺:“这是谁?” 沈年头没抬:“对我超好的人。” 雷诺的身体不自觉前倾,看着画上的男人,冷峻深邃的眉眼,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她漫不经心问:“你喜欢他?” 笔尖僵住,沈年小声:“……才没有。” 但雷诺清晰看见Omega嫩白的耳廓红了,红的鲜明刺眼。 沈年抬眼看她:“我肚子饿了。” 雷诺顿了顿,站直身体:“我去给你买,呆在房间里面。” 她小鸡琢米般点头。 待雷诺出去,沈年立马撕下一张纸,写上信息,从浴室的小窗户往外面塞,她踮起脚确定外面是小路,不确定第二军团会不会找到这里。 回到床上继续画画,画完了夏佐,雷诺也没回来,难道是出事了。 她的眼睛蹭得亮起,现在还能出什么事,肯定是有人来找她了。 …… 雷诺面色阴沉地看着墨绿色军装的部队,他们架着枪指着大厅内所有人,有条不紊地往旅馆房间排查。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她给谢尔发了一条消息。 房间门砰地打开,沈年还未反应过来,胳膊被扯起,高大的Alpha单臂提起她往外走,沈年惶恐挣扎:“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她见过这个男人,是雷诺队伍里面的。 谢尔捂住她嘴巴,面无表情往走廊外走,他在双手桎梏沈年的情况下,抱着人从尽头的窗户跳下去。 这可是四楼! 沈年手脚并用紧紧抱住他,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然而谢尔十分轻盈的落地了,他落地后抱着她飞快移动起来,速度快到沈年都看不见后移的风景。 这是人类能有的移动速度? 沈年隐约看到旅馆外面一圈人影,又很快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呼啸而过的风刮着她脸颊疼,她把脸埋入他的肩窝,心下知道是军队找过来了,但现在她被转移了,心脏涌起绝望的无奈,忍不住的泪水滚落,濡湿了谢尔的衣物。 觉察到肩膀的湿意,谢尔脚步转过一条巷子停下,抬起沈年的脸,发现她已经哭的眼尾鼻尖嫣红,乌黑的瞳仁覆着水光,委屈又茫然地望着他。 谢尔:“……”他原本是洁癖犯了,叫沈年别趴他身上哭,看到她这副神情却又说不出口。 沈年抽噎,用手背擦眼泪:“你们不要我的命,又不放了我,我也答应了给你们很多很多钱,为什么还不让我回家。” 谢尔看到她用手擦眼泪,眼角抽搐,抓住她的手腕:“脏。” 他的第一句话是嫌恶她脏,她睁大眼睛,泪珠滚落,她抽抽搭搭:“我洗过澡的……” 谢尔抽出随身带的丝帕,给她擦眼泪,冷冽的眉眼蕴着不耐:“等军部搜查结束,我们从帝都星转移后,自然就会把你放回去。” 他们原定计划是带着Omega悄无声息搭乘飞船去偏远行星,结果还没半小时,整个帝都星都封锁了,他们现在逃也逃不出去,放沈年回去也存在被背刺的可能性,他们赌不起这种可能性,只能带沈年躲藏搜查。 他擦眼泪的手法并不轻柔,揉得她脸颊擦红一片,她鼻音浓重:“真的吗?” 谢尔冷淡的嗓音应答:“嗯。” 沈年别无他法,唯有信他,她揽在他的脖颈处,怕他跑动时把她摔下来。 一直到了一个摇晃的铁皮房,他放下她,拉着她往里面走:“待会有人和你说话别理,别看他们。” 沈年不懂,面前豁然开朗,出现喧哗的人群,他们往桌面拍击什么,眼珠充血地盯着桌面尖声呐喊,神情痴迷又癫狂。 这是赌场! 她把脸往谢尔怀里藏,避免去看那群状若疯癫的人。 身前好似被拦住,一个男音阴恻恻响起:“谢尔,这是什么?你怎么带了人回来?” 沈年紧张极了,抓在谢尔衣服的指节用力到发白,不敢出声。 谢尔把她往怀里揽得更紧了,声音毫无波澜:“我在虹姐那里带来的,就待今天一晚。” 那人沉默一会,语调不怀好意:“虹姐的人?给我看看什么货色。” 谢尔:“我不喜欢共享。” 男音冷哼:“你这洁癖就是惯的,罢了你难得找次人,就可惜小姑娘能不能承受雪豹嘿嘿……” 沈年的背脊发寒,感觉到yin邪粘腻的目光游离在她的背后,更加抱紧他,闷得喘不上气也不敢抬脸。 谢尔冷声:“让开。” 男音仍是不甘心,换作对沈年道:“小姑娘,留个星网号呗,我多去虹姐那里照顾你生意……” 她一声不吭,那人似乎觉得无趣,便离开了,谢尔拍在她肩膀,示意继续走。 走进深处的房间,他关上门反锁,蹲下做了简易的机关,才在沈年身边站定。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一条木椅子,东西少的可怜。 谢尔拉过椅子让她坐下,他解释:“我们这里只有虹姐那边的Beta和你体型差不多。” 沈年点头,她绞着衣摆,心脏焦虑得刺痛:“……我真的不会泄露你们的行踪。” 无论是现代的沈年,还是这个世界的沈年,生活都是无忧无虑的,她从不曾踏入社会的阴暗面,她知道那些罪恶,但不会去涉及,也知道底线在哪里,绝不会让自己踏入雷区。 谢尔转头看向被石头堆砌堵住的窗户,嗓音无悲无喜:“我知道,可是我们没有试错的成本,怀亚特下次易感期拿不到安抚剂就会死,被军队抓住后,联邦是不会给我们这群改造人发放安抚剂的,他会很快死在监狱里。” 沈年猛然抬头,她眼神迷茫:“……为什么易感期会死人?” 她记得之前在光脑看见易感期的科普,是Alpha正常的生理现象。 谢尔扯动唇角:“我们是基因缺陷的Alpha,易感期精神力会呈指数增长。” 他指着自己的脑子,眼神冷然:“人的大脑存在阈值,精神力的增长突破这个阈值,就会脑神经炸裂,彻底死亡。”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让她感觉头皮发麻,联系雷诺之前就说过的那段话,她一刹那全想通了。 他们为了让队友活下去,接下危险的任务赚钱,但也为了让怀亚特不被抓住,带着她奔波躲藏,找到合适机会逃离帝都星后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只是为了活下去。 沈年犹豫:“安抚剂多少钱?” “50万星币一支。” 她倒吸冷气,她见过联邦的物价,50万星币对底层人无疑是巨大的开销,这逼得他们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 她轻声问:“Omega信息素能够安抚吗?” 谢尔瞳仁很像猫科动物,此刻转动对上她,嘲道:“联邦Omega稀少,地位崇高,我们哪有接近他们的机会。” 沈年静默,手指扣在裙摆,她说不上来胸口发闷的情绪是什么,明明面前的人是绑架她的罪犯,现在自己该死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宋澪给你们钱没?” 谢尔了然:“定金是一百万。”她之前的试探果然已经知道了。 沈年给他算上一笔账:“宋澪那里只答应给你500万,对你们来说只是每人两只安抚剂,Alpha的易感期是四到五个月一次,你们甚至撑不住一年,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我手里帝都星房产十几处,可流动金额在一亿五千万,这些都是我可以支配的,如何?合作吗?” 他沉默,又道:“你倒是不藏富,不怕我们杀人夺财。” 她狡黠眨眼:“你们要杀之前就杀了,没必要吓唬我要钱。” 他们除了将她绑过来,并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她大概可以猜出他们不沾血。 谢尔颔首:“可以,不过得要第二军团先撤离地下城我们才能放你。” “好的,他们大概什么时间搜查完……” 门口传来巨大的踹门声,伴随而至的是男人愤怒暴呵:“谢尔你个兔崽子敢骗老子,带的人根本不是虹姐那边的!给老子滚出来!他妈蛋——” 沈年惊惶回眸,眼底写满恐慌:“怎么办?” 谢尔面色冷凝,他手架在激光枪上:“站我后面。” 他走至门口,声音冰冷:“尼禄,你敢进来,我就爆了你的头。” 外面的声响一顿,转而是更疯狂的咒骂:“草你妈,住着老子的地盘,还敢威胁老子——” 他的声调忽地降低,变得猥琐粘腻:“你带回来的是不是外面正在找的Omega,我现在就可以跑去军队说,当然要是不想我告状,就把那个Omega给我玩玩,老子还没玩过女性Omega……” 沈年抓在他衣服的手更用力了。 谢尔:“滚。” 他举起了激光枪,瞳仁对上瞄准镜,枪口指向门口。 门外的声音蓦地全部消失,陷入死寂。 本以为逃过一劫,突然响起清脆的敲门声,低沉磁性的嗓音明显不同于先前咒骂的男音:“谢尔,是我。” 谢尔瞳孔收缩,上前并作两步,毫不迟疑拉开房门: “斐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