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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要是雪太大了,是不是大军就不开拔了?”碧青知道自,己这话问的天真,可是她就是存着侥幸,想他晚些走,哪怕晚一天也好。大郎低头亲了她一口:“傻话,大军开拔的时辰都是钦天监一早算好的,怎能更改,而且,这时候不走的话,再有一个月就封河了。”碧青愣了愣:“还得坐船吗?”大郎点点头:“不坐船怎么南下。”自己竟然忘了这个,可不是嘛,古代没有火车飞机,南北交通靠的就是船:“若坐船,那年你回来怎么从冀州过的?”大郎道:“那时快进腊月了,南边儿暖和能走船,咱们北边儿却已经冰天雪地,故此,半截上得岸,取道冀州回京,俺才能得空家去看看。”碧青好奇的道:“那你晕不晕船?”大郎点点头:“俺北边儿人哪儿做过船啊,最摇晃的就是牛车了,头一回上船的时候,俺跟安大牛常六几个,肠子都快吐出来了,赶上河上有些风浪,就觉天旋地转,扶着船舷都站不住,这么一路坐下去,渐渐也就适应了,后来进了海,俺才知道,河里那点儿风浪实在算不得啥,海里的风浪才怕人呢,一个浪头过来把船都能掀翻了。”说着,忽然得意的道:“媳妇儿,外头人都说你聪明见识多,可你肯定没见过海对不对。”他的声音有些孩子气的得意。碧青忍不住失笑,男人大概都如此,希望能有机会在自己老婆面前表现,哪怕憨直如大郎也一样。没见过海吗?现代的时候,碧青就生长在北边的海滨城市,周末的时候几个朋友凑在一起,驱车出了市区就是海边儿,有个朋友迷海钓,家里条件也好,算个富二代吧,全套的海钓用具,经常包船出海钓鱼,自己被他们拽去过几回。城市文明的飞速发展,近海早没有可钓的鱼了,在船上待一天,也钓不上几条鱼,但吹吹海风,看看海景,也很不错。大郎见小媳妇儿没应他,生怕错过这个表现机会,又问了一句:“媳妇儿你没见过海吧。”有时候适当的谎言,也是必须的,碧青点点头:“没见过,海是什么样儿的?是不是跟咱们冀州的白河差不多?”大郎立刻就笑了起来:“白河可差远了,海大着呢,根本就望不到边儿,海滩上的沙子又白又细,光着脚走在上头,一点儿不觉着扎,而且,海水是蓝的,很蓝,嗯,就像你入夏的时候,常穿的那条裙子一样,好看着呢,海里还有吃人的大鱼,听打渔的人说,要是遇上就别想活命了,不过,海里的鱼比咱们这边儿河里的好吃,媳妇儿等你生下孩子,南境安定了,俺带你去南边儿走走看看……”窗外簌簌落着雪花,烛火无声无息的燃着,蜡油满溢出来,流到了烛台下头的蜡盘里,像是离人的泪。碧青不记得什么时候自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儿已经空了,耳边儿隐约听见号角声,大军开拔了。碧青想起自己还有好些话没嘱咐大郎,那个驱虫丸怎么用,要小心使用震天雷,注意饮水清洁,严防疾病瘟疫,还有何进,自然竟然把何进给忘了。何进始终没抓到,即便东宫的暗卫都出动了也没搜到何进的踪迹,碧青有个直觉,何进一定去了南蛮,穿越丛林对别人来说艰难,对何进却相当简单的多,在南边打了五年仗的何进,对南境的丛林已经相当熟悉,何进没那么难容易死,他此时对大郎跟自己的愤恨,估计已经到了极致,这样的人一天不死,就是碧青的一块心病,若是他明刀明枪的倒是不怕,可他这样的小人,肯定会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这就是最大的隐患,自己怎么忘了嘱咐大郎提防何。越想越着急,急忙坐了起来,套了衣裳,来不及洗漱就往外跑,贵伯早套了车在门外等着了,碧青一上车就往城外飞奔而去。即便昨儿下了一宿雪,送行的仍然人山人海,碧青这么大的肚子,想挤到前头去看一眼都绝无可能,更不要说还想跟大郎说话了,到底是自己贪睡错过了。碧青叹了口气,却也不舍得走,只能在后头听着一声声的号角此起彼伏。忽贵伯道:“姑娘,苏总管来了。”碧青回身,果然是苏全,苏全微微躬身:“殿下叫老奴来请姑娘,说正好遇上,有些事儿要跟姑娘商量,殿下在城楼上呢,姑娘请随老奴来。”碧青愣了愣,跟着苏全走了,上了城门楼子给慕容湛见了礼,目光就落在城下,这里视野开阔,能清楚看见出城的大军,碧青扶着城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大郎,等大军都出去了,不禁有些黯然。忽听慕容湛道:“你来的晚了些,王将军是主帅,需先出城的,城楼上风大,你这身子月份大了,可不能着寒,下去吧。”碧青点点头,下了城楼,想起苏全刚的话儿,忙道:“太子殿下有何事要吩咐臣妇的吗?”慕容湛刚要上轿,听见她的话目光闪了闪,道:“那天老九送来的那个叫粉条的吃食,我吃着甚好,叫人去外头寻了说没有,你哪儿若是有,回头可否送一些来。”碧青没想到他要跟自己说的事儿就是这个,点点头:“回头我叫小五送过去。”慕容湛:“如此劳烦了。”转身上轿走了。碧青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冬月道:“姑爷走了,外头冷呢,咱赶紧回去吧。”碧青方才回神,碧青没回师傅的小院,而是去了外城小五哪儿,想看看狗娃子,车停在门外,碧青刚下来,狗娃子就窜了出来,刚要往碧青身上腻乎,被后头赶过来的杏果儿一把抓住:“你姑姑身子重了,可不能冒失。”狗娃子这才站住脚,盯着碧青的大肚子道:“怎么小meimei还没出来?”碧青笑着摸摸他的头:“快了。”杏果儿扶着碧青进了屋,坐在炕上,出去在外间屋的灶膛里拨开了火添了几块炭。碧青道:“你这屋子够暖和的了,不用再烧了。”杏果儿道:“小五是个不怕冷的,狗娃子小孩子家火力壮,平常日子,我把炕烧太热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这爷俩就没完没了的翻腾着闹渴,我就不敢烧太热了,嫂子月份大了,身子重,热些无妨,可着不得晾,不过一把炭的事儿,也不费事儿,这眼瞅就晌午了,也该做饭了,嫂子既来了,晌午可不许走,就在家里吃,我没嫂子的好手艺,在武陵源住的那几天,倒是跟着王大娘学会了炖rou,铺子里有个伙计,开春的时候家里种了好些豆角茄子,吃不了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