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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常识匮乏

    “恭喜你,不需要去坐牢了。”

    家入硝子走了出来,她嘴里含着棒棒糖,面上不见一个小时前难得的波澜,又恢复了死水一般的平静,道贺的话听不出来是真心恭喜还是存心讽刺。

    五条悟唔了声,对此没有太大反应,他双手环胸,眼罩一带,靠在椅子上谁也看不清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对于他的态度,硝子无甚所谓,她走到另一边,掀开了窗帘高专种的多是常青树,从这里能看见远处葱茏的绿影,秋天的阳光落在她青黑的眼窝,形成一团一团解不开的光斑,她闭了闭眼适应,心中涌起的无措再次被收敛好,再睁眼,平静地继续说自己的检查结果:“骨骺已经闭合,发育结束,她的年龄预估在十八岁到二十二岁之间。”

    回过身,五条悟依旧瘫在那里像个大爷一样,家入硝子咬碎嘴里的糖,嚼嚼咽下去了:“既然你不在意这个,那就说点不那么好的消息吧,她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咒力,肌rou密度低——你应该明白我这么说的重点在哪里,她只是测试体能的那一会,跑完后腿都在发抖,正常人的肌rou密度可不会低成这样,只有瘫痪在床五年朝上的患者肌rou才会萎缩至此。”

    啊啊,这个五条悟深有体会,只是舔舔蹭蹭那一会,十愿也很快累的软成一团。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思绪曲径通幽,很快走偏,他啧了声,换了个姿势,抬头时正对家入硝子一张性冷淡的脸。

    家入硝子揉了揉额角,“……见鬼,这个时间明明可以痛快喝酒,我到底为什么要帮一个欲求不满的大龄男青年解决问题。”

    五条悟举手:“或许是因为我们珍贵的同期之情!”

    “那种东西根本就没有吧,你个人渣。”

    家入硝子一想到后面还要应付五条悟以及他带来的难题,就忍不住心累,嘀咕着抽一根吧就抽一根,戒烟的事情明天再继续,拉开抽屉,掏出自己的珍藏,打火机的声音一响而过,随后空气里升腾起尼古丁的烟气。

    她夹着烟,神情隐在烟气后,“别打岔,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正常人不会有的问题,说明她不是正常人。”

    五条悟说,“很简单,显而易见。”

    家入硝子无语地看他。

    五条悟笑着看回去:“别这么严肃嘛硝子,无论她是诅咒师、烂橘子派来的间谍、咒物受rou还是大猩猩变成的超级无敌美少女,我都会解决的。”

    家入硝子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解决?”

    “噫啊,硝子好凶残。”

    五条悟做作地抱着肩膀扭了两下,扭完后,他用犹带笑意的声音说:“有必要的话,我会杀掉十愿酱的。”

    顿了顿,他再次重复了前置条件:“有必要的话。”

    门外正准备敲门的人动作顿了顿,她低头看了眼乖乖不说话的十愿,还是继续敲门:“家入小姐,检查全部结束了。”

    十愿跟着带她一路好吃好喝检查的大jiejie进去,看见椅子上坐着的那个白头发,把脸撇向一边,刚刚的话她可是都听见了,继续跟他待着自己迟早要小命不保。

    “小十愿,快过来快过来。”

    五条悟依旧一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他见十愿不过去,干脆站起来朝她那边去了。

    带十愿来的大jiejie适时放手。

    “那我先带她回去了喔硝子”

    五条悟弯腰把十愿架到了胳膊上,十愿攀着他的肩膀,一言不发。

    硝子欲言又止,不过她看了看五条悟的笑脸,最后只是挥了挥手:“好死不送。”

    ·

    安静。

    很安静。

    驾驶座上的伊地知总觉得今天的五条悟心情不好,以他锻炼多年的读五条悟脸色技术打包票,五条悟先生,现在的心情,绝对不美妙!

    为什么……?

    他借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偷偷往后瞄了一眼,就见五条悟先生和千绮院小姐分别坐在靠窗的两边,两人之间的气氛绝对算不上融洽。

    “伊地知——”

    五条悟拉长了调子,“不要偷看哟。”

    伊地知被吓到,慌忙收回目光。

    唔……

    五条悟支着下巴,视线扫过旁边的十愿,心下有点不爽。

    那句话的确是他故意说的啦,胆子就这么小吗?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啦?

    “十愿酱~”

    他一大块往十愿那里猛地一挤,十愿像是一块被挤压变形的小面包,在缝隙里费力抬头,小孩脸上的情绪很明显——莫挨老子。

    她臭着张小脸:“干嘛?”

    五条悟凑近她脸边,呼吸近在咫尺,十愿不可避免绷紧了后背。

    “呐,小十愿喜欢什么姿势?”

    十愿的脑袋里没有装载该系统,她懵懵地“啊”了声,五条悟也不等她的答案,自说自话,话题也跳地飞快:“不过我其实算是婚后zuoai的保守党啦——啊,要不然下午的会议就不去了,小十愿跟我一起去结婚好了?”

    结婚十愿听懂了,她皱起了秀气的眉毛——啊哦,小面包生气了?

    五条悟心里那点郁闷烟消云散,他笑嘻嘻地凑上去,脸颊在小面包柔软的腮帮子上蹭来蹭去:“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不好也不行——答案只能是‘我愿意’哟!”

    十愿苦思冥想,她在思索一个能完美拒绝五条悟的话。

    突然,她大声道:“不行!”

    五条悟揉揉她的小肚子rou,此刻他已经干脆把小孩抱起来放腿上了,感觉就像抱了一个软乎乎的云团,他下巴搁在十愿头上:“说说看?虽然我肯定会驳回就是啦。”

    “因为你不爱我!”

    十愿炯炯有神,她像是找到了定罪的最后一项罪证,“要相爱才能结婚!”

    哇,说出了很了不起的话呢。

    这样的想法——指相爱才能结婚,自从五条悟年龄超过七岁再也不读儿童读物之后就没那么坚持了。

    啊,倒不是说可以随便拉一个人结婚啦,只是对爱不爱啊什么的,比如你爱我能从这里到月亮再从月亮回来之类的绘本,已经没那么相信了。

    不过五条悟没有反驳,他的心脏像是被柔软的匕首刺了一下,不疼,甚至有些痒,痒的他忍不住笑出声。

    他往上掂了掂十愿,亲昵地蹭了蹭小孩肩窝。

    他如同每一个笃定伪证真假的名侦探那样,得意地说:“大错特错——!因为我很爱你哦,小十愿。”

    啊。

    十愿愣住了,她呆呆地想,糟糕了,好像真的要结婚了。

    究其根本,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爱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她退让了一点,犹疑着,像是被捕食前的小动物:“那,我也爱你吗?”

    五条悟非常笃定地说:“当然。”

    是这样吗?

    十愿喔了声,她转头,看向五条悟,抿了抿嘴,郑重地开始鹦鹉学舌:“我很爱你哦,慕斯。”

    五条悟呆了下,他憋不住笑了出来,“搞什么啊,告白居然弄错了对象的名字什么的。”

    他指了指自己,在十愿疑惑的目光里,放慢声音,一字一顿道:“五,条,悟,别再搞错了哦,我是五条悟。”

    他弯腰,捧起十愿的脸,没忍住捏了捏,然后才循循善诱道:“来嘛,再说一遍。”

    “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总之要叫对名字吧?”

    “……”

    十愿张口,:“五条…悟,”她停了一下,清水一样的瞳色只倒影着他一人,就显得说出口的话格外真挚:“我爱你哦,很爱你。”

    ·

    橙黄的蜂蜜倒入水中化开。

    勺子搅和搅和,就是一杯新鲜的蜂蜜水啦。

    很令人意外,五条悟居然把自己的小妻子照顾的很好,但又不算很意外,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算得上是个全能的男人。

    等等……到底为什么我会下意识就默认了那个人渣的称谓啊?小妻子什么的,听起来就让人恶寒。

    家入硝子自我忏悔地闭了闭眼,平静后用带着淡淡死感的语气问:“所以,你还来干什么?”

    五条悟像是患了皮肤饥渴症的严重患者,长手长脚把十愿牢牢圈在怀里,他说话间隙还要亲一口十愿,然后才拉长语调很不满地抱怨道:“啊——是十愿酱的身份问题啦!之前兴冲冲拉着十愿酱去结婚,结果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呜呜~”

    “说重点。”

    “新办的身份证明天才能拿到,我带十愿酱过来是想拜托硝子你给她做个检查。”五条悟一边愉快地往自己杯子里加过量蜂蜜,一边快速交代了自己的目的,“就是卵巢啊,zigong啊之类的发育情况哟,毕竟十愿酱看起来太小了嘛。”

    “我以为你知道我不是专门的妇科医生。”

    硝子幽幽道。

    “嗨呀,”

    五条悟眨眨眼,“这种事还是交给硝子比较放心一点,国立医院背后的投资方或多或少和咒术界有关——毕竟那群老橘子真的很怕死,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拿到手里的结果有没有经过修改。”

    他说话时语气还是轻松的,但明显不像刚开始那么愉快了。

    “……哈。”

    硝子淡笑一声,说:“就算如此,你拿到的任何结果都不会改变你要做的事吧?”

    “确实,不过还是有区别的,”

    五条悟晃了晃手指,“区别就是我用不用去结扎,啊呀,硝子也是明白的吧?哪怕是避孕套也不能保证百分百不中招嘛。”

    酝酿许久,硝子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人渣。”

    话虽如此,她作为拯治几乎整个咒术界的医师,却知道五条悟这样的事前行为在咒术界这个恶臭地带已经算得上独树一帜外加特立独行了。

    正如每一台手术都有失败率,结扎手术的后遗症有无,严重与否,也都有存在的概率。

    五条悟这堪比金苗苗一般,无比宝贵的欧金金,他本人轻描淡写就要ban了它的重要功能,要是让五条家那群老古董知道,还不晓得会被气成什么样子,一想到这里家入硝子就想笑。

    她站了起来:“行,让她跟我进来吧。”

    捧着蜂蜜水喝的十愿听的懵懵的,她抿了抿嘴,放下温热的杯子,抬脚要走,五条悟扶了她一下,抬手申请:“我也要去!”

    家入硝子头也不回:“滚。”

    ·

    十愿跟在硝子后面,这里能算得上是一个小型医院了,过道长而冷白。

    她忽然问:“硝子,什么是结扎?”

    硝子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一是这小鬼也学着五条悟直呼她的名字,二是她贫瘠到可怕的性知识储备量,总让自己有种在协助犯罪的即视感。

    心中想过种种,硝子还是回答了她:“男性结扎,是通过结扎输精管来达到绝育的目的,简单来说就是可以使男性不再具备使人怀孕的能力……怀孕你总归知道吧?”

    十愿诚实地摇了摇头。

    硝子叹息一声。

    ·

    出来的时候十愿的脸是煞白的。

    五条悟发现了,他快走几步到她身边,弯腰查看她的情况,倒不是不信任硝子啦,只不过小十愿这样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太让人担心了嘛。

    小孩被捧起脸,目光还是游离的,她迟缓地转回注意力,触及五条悟,又像触电一般抖了下。

    五条悟:欸?

    手下的小小躯体还在颤抖,他拍拍,搓搓,不仅没用,抖的好像更严重了。

    后知后觉的,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了。

    为什么啊?

    随着不解一起伴生的 ,还有一股无端的戾气。

    咒术师都是这样的啦,爱与恨纠葛,哪怕只是爱人小小的拒绝,都会产出许多糟糕的恶毒幻想,不过大都是轻飘飘掠过思绪水面。

    五条悟在十愿面前很好地掩盖了这股异样,他居然异常体贴地松开了手,只是把之前那杯蜂蜜水又递给了十愿。

    蜂蜜水还是温热的,说明刚刚有人又往里加了新的热水和蜂蜜。

    “硝子——发生什么了?”

    喊别人称谓的时候还能活泼,紧接着的问话就多少漏了点糟糕的情绪。

    虽然已经是快三十岁的成年人了,但这家伙掩盖情绪的功夫比起其他咒术师来说根本不够看——或许是因为没有什么需要他真正藏好情绪的时候。

    家入硝子想着,坐下后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喝了口才道:“普及生理卫生常识。”

    “你,从来没跟她讲过这些吧?为什么?”

    难得的好心,让硝子多问了一点。

    五条悟罕见的沉默了一下,他的沉默和多数男性的心虚并不一样,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怎么说呢?

    难道要直白说十愿是自己的,就像小时候的那支竹蜻蜓,任何人,任何存在——哪怕是概念性的知识,都不能碰触她,十愿能接触到的也只可以有自己吗?

    爱欲实属可怕,正如有些病态的爱情会想将爱人吞吃入腹,借着自己的zigong重新诞生,不止女人有这样的性幻想,男人也不遑多让,区别在于自受精卵诞生的开始,就注定了男人没有柔软的zigong,无法用它困住爱人的身躯和灵魂,这样的性幻想就逐渐异化成有关囚禁,剥夺社会关系的恶劣行径。

    “啊,确实没有说啦,但也没关系吧?”

    五条悟笑了下,他当然没弄清自己的想法,但是该怎么做已经非常明了了:“我会教她喔,身、体、力、行。”

    家入硝子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期,追寻他脸上的神情是怎样的——但这个狡猾的家伙早就带上了眼罩,谁也看不清。

    作为当初传奇一届中最冷静的那一个,家入硝子向来看的很清楚,比如夏油杰看似温和实则傲慢的内里,五条悟彻头彻尾的大少爷做派里压抑的癫狂,因而她才不客气地称呼他们为人渣,话虽如此,其实她也并不太担心,毕竟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糟糕的那一部分都被或不感兴趣或正义理念压制的严严实实。

    结果好了,夏油杰早早叛了变,五条悟现在也要开始朝真正人渣的方向进化了。

    女人闭了闭眼睛,再次叹了口气,说出的话像是诫言:“没有人可以接受这样的对待,这样并不公平,五条悟。”

    她抬起头,仿佛透过那一层眼罩再次看见十七岁五条悟的眼睛,傲慢的,像是神啊,妖怪啊之类的眼睛,反正不是人的眼睛。

    她说:“多少成熟点吧。”

    ·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五条悟牵着十愿,路灯亮了整条街,来来往往都是人。

    突然,他停了下来,高高的身体蹲下来,视线由俯视变成仰视,更清楚地看见小十愿错开躲闪的视线。

    “为什么啊——突然就这么怕我,”五条悟晃了晃她的手,“太不公平了吧?”

    十愿仰起头,路灯的光落在她的睫毛上。

    她说:“我不想怀孕。”

    “就因为这个?”

    十愿这次低头了,她望着男人蓝色的眼睛,原因当然不止如此啦,之前他威胁要杀了她的话还历历在目呢,十愿抿紧嘴,又开始装哑巴。

    “不想就不怀,说到底,器官在小十愿身上吧?”

    五条悟说:“如果还是不放心的话,我晚上就去做结扎——“

    “不是。”

    十愿打断他,或许是男人刚刚的姿态让她放心了许多,终于愿意透露一点她那小脑袋瓜子里的百般想法。

    “我……我不想要zigong,”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甚至没有摸对位置——一脸严肃地摸着肠胃,很认真地说着要将自己的一部分抛弃的话。

    “唔……”

    五条悟沉吟一下,然后很爽快地说:“可以哟,但是为什么呢?”

    “……好可怕,”像是又想到什么糟糕的事,十愿嗓子里压着股哭腔。

    她真的很爱哭嘛,之前也是,说哭就哭,相当之直接,五条悟盯着她欲要垂泪的眼睛心想。

    “好可怕,怀孕,生孩子,好痛,我不想生孩子呜……”

    小孩垂下头,搂着他的脑袋,眼泪全擦在那头柔软的白发上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过路人依旧匆匆,没人在意这里有一个女孩对生育的天然恐惧,要将她小小的精神压垮。

    可是我很在意。

    五条悟的脸埋在十愿的胸口,他的视界并不单纯靠眼睛,伸出的手就准确覆在小孩的腰上,他用很柔软的,完全不会刺伤任何一个人的语气说:“别害怕哦,悟酱会保护你的。”

    “在你成长为一个勇敢的人之前,怀孕也好,受伤也好,都不会让十愿经历的。”

    如此微小的伤怀,如此广泛的伤怀,被坚定地承接住了。

    “……就算我变成勇敢的人,我也不想怀孕,也不想受伤。”

    十愿揪着白发,头埋在柔软的发丝里嘟嘟囔囔。

    五条悟怪叫一声:“斯痛欸——”

    十愿终于愿意抬起头来,眼眶还有点红。

    “那,说好了?”五条悟问。

    十愿伸出手:“拉钩。”

    哇,这么幼儿频道的吗?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伸手,两人的小拇指勾缠在一起。

    “一百年不许变哟!”

    这个白毛为什么也知道?

    十愿多看了他一眼,补充:“还有上吊,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大手牵着小手,晃了晃,无形的束缚形成。

    ·

    五条悟说到做到,他当晚就去结扎了。

    五条家收到消息的时候木已成舟,他们那边怎么哭天抢地暂且按下不表,五条悟挂断打过来的第n个电话,步子轻快地走向卧室。

    十愿已经睡着了,像个躺在巨人床上的豌豆公主,浓密的睫毛乖巧地垂着,小半张脸埋在白色的羽绒被里。

    小小一点,若是不仔细看,简直就要被白色的床单被套淹没了。

    五条悟在她的颈窝蹭了蹭,甜甜的沐浴露的气息,光是闻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他拿走十愿抱在怀里的枕头,然后把自己的头埋了进去,双手霸道地把小孩圈起来。

    被子里狭小的空间,彼此的体温在紧贴着的皮肤之间传递,总之就是让人很安心,那种就算睡他个昏天黑地失去时间概念也没关系的安心。

    十愿觉得好热,皱着眉努力往旁边滚,身上却像是压了大山,怎么滚都动不了,最后呢喃了两声,手在男人的白发上胡乱搓了搓,又陷入了沉睡。

    等到控制大脑睡眠的那一部分激素褪去时,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十愿下意识夹了夹腿——因为那里现在正横亘着什么guntang的东西,然后紧接着,就是隐约的呼吸不畅,她挣扎着睁开眼,眼前还是黑色,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她费力地伸手推开一点距离,才发现这是一个人的胸膛。

    视线往上看去,便是男人摘去眼罩后的脸,公平来说是好看的,甚至因为闭着眼睛敛去了那一丝神性,显得很平易近人。

    理智一点点回笼,身体的感知终于在大脑里形成了确切的现状认知,十愿感觉腿心跟五条悟的性器官——硝子已经教过她了——贴在一起,她转眼一看,就发现掉到地板上的内裤,自己的。

    十愿抓着五条悟的肩膀摇了摇,问他:“我们zuoai了吗?”

    “没有喔。”

    五条悟打了个哈切,他一旦醒来就清醒的很快,除非自己故意迷糊。

    一只手伸到被子里,和温暖的被子相比,这只手显得有些凉,他圈着十愿的腰,又把两人的下体贴的更近了些。

    “再睡一会嘛。”

    十愿不舒服地扭了扭,她拍拍男人的脸,试图叫他清醒点:“五条悟!”

    “啊不听不听不听,”五条悟还想耍赖,胸口一痛,原来是十愿对着他的奇酷比狠狠咬了一口。

    他面色不变,低头看着十愿,“立起来了哦?”

    “什么?”

    五条悟严肃道:“小悟,立起来了。”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十愿其实有点憷他这样,说起话来的五条悟至少看上去不会一言不合把人杀掉,但沉默的五条悟就不一定了。

    这往往意味着这个人连正常的伪装都懒得装了,归于一种神性的缄默。

    “十愿酱,可以让我摸摸嘛?”

    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明明没有变化,却像是压着澎湃又凶恶的怪物,怪物借着他的皮囊在慢条斯理地说话,试图引诱猎物主动走向他的牢笼。

    他终于抬起眼,那双蓝色的眼睛暴露出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十愿。

    手,带着薄茧的手,从会阴滑下,落在湿乎乎的xiaoxue上,修剪整齐的指尖旋转着探入一点,十愿慌乱地拽住五条悟的衣服,松松垮垮挂在他的身上,“等,等一下……”

    “嗯?怎么啦?”

    五条悟看起来还是很耐心的样子,手指却没有停下,在狭窄的甬道内轻缓的戳刺着,很温柔,但因着他的姿态,这一份温柔也显得可怕起来。

    慢吞吞的,潮水一样的快感一波一波打在十愿身上,她潮红着脸,被这份快乐轻易迷了眼,像是吸猫草的小猫,晕晕乎乎地就敞开了腿,任人施为。

    “好笨啊。”

    五条悟轻笑了一声,将她搂在怀里,guntang的性器在十愿反应过来之前就轻松插进了她两腿之间的缝隙,然后循循善诱地撒娇:“十愿酱把腿并起来嘛,这次悟酱已经学会了,不会弄疼的哟。”

    “呜…”

    十愿眼泪汪汪,听着耳边男人的喘息,只感觉整个脑袋都是一团浆糊。

    此刻若是换任何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在这里,都不会相信男人事前的承诺,但十愿不一样,她还那么纯澈,纯澈的都有些愚蠢了,听了五条悟的话,好不容易分出一点脑子思考,思考没两秒,就呜呜咽咽地再次被拉入了快乐的漩涡。

    真的很舒服,很舒服。

    磨蹭,汁水四溅,只在入口处进行的刺激对大多数女性来说才是最佳的性方式。

    五条悟啄吻上她湿漉漉的眉眼,声线沙哑地劝她,像是当真是为她好似的:“别露出那么可怜的表情啊小十愿。”

    好可怜,真的太可怜了,一耸一耸的小肚子,晕红的脸和微微上翻的眼睛,只是这样就无法忍受成这种糟糕模样了,那等到新婚之夜,小十愿该怎么办呢?

    啊啊,他可不会心软喔?

    “呜呜……五条,五条悟呜呜……”

    十愿口齿不清地喊着他的名字,像是小动物下意识的呼唤,她攥紧他的睡袍,叫他名字时那么小声,像是他就是全世界。

    “……”

    “唉,好啦,就算结婚了也会对你心软啦。”

    五条悟放缓动作,垂头在她的额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慢慢安抚她的情绪:“难受?”

    十愿哭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想回答,却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涌上来的哭劲打断,一抽一抽的好一会,才说话:“不,不难受,但是眼睛…”

    她抬起手,还有点颤抖,抖抖索索摸着男人的眼睛。

    睫毛在她手下轻眨,像是羽翼渐满的蝴蝶。

    “眼睛看着十愿的时候,像是有怪兽在里面,”

    她慢慢减弱了声音:“但,是很好看的怪兽,很漂亮。”

    “不害怕?在发抖呢。”

    “害怕?不知道……”十愿答得认真:“被看着的时候想要躲起来。”

    “这就是害怕啊,笨蛋十愿。”

    五条悟哼哼笑了两声,用鼻子蹭她的脸颊,空着的那一只手扣住十愿的,带着她触摸自己的眼球。

    这两个家伙,一个没有正常人的认知,一个对疼痛之类的阙值高的离谱,就这么一个拉一个应,很快柔软的手指就接触到球体湿润的表面,因被碰触而不安的眼睛瞬间就有生理性液体渗出,五条悟垂着眼观察十愿,和落泪的姿态割裂极了。

    十愿下意识放轻动作,手下的似乎是很脆弱很脆弱的东西,在轻微的震颤,像是在瑟瑟发抖。

    “只是眼睛而已。”

    五条悟说,“不要害怕嘛,十愿。”

    他握着十愿的手戳自己眼窝子,循循善诱地教导,像是父亲或是兄长,亦或是更亲昵的一些身份,十愿最近在恶补人类社会的正确常识,但她却没办法分辨太清。

    或许也没必要分清,教她怎么“正常”生活的是五条悟,陪她玩的是五条悟,像恶龙守护宝藏那样守护着她的也是这个男人。

    当如此之多职能在一个人身上重叠时,用人类社会上的身份来分辨似乎就没有太大必要了。

    “嗯,我不害怕。”

    十愿点点头。

    “好棒好棒~!”

    五条悟拍拍她的屁股,把放在小孩腿心的yinjing抽回,然后坐了起来,冷风顺着被子往里钻,十愿打了个喷嚏,五条悟低头跟她无辜的眼睛对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掖好了被子。

    咒术师个个身体强健的像是大猩猩,就算赤身裸体在寒冬腊月搁外面呆着都不一定会感冒,因而五条悟没有在秋天开空调的准备,一是没必要,二是干燥。

    现在看来,空调确实得提前开了,还得买加湿器之类的。

    五条悟捏捏十愿的脸蛋,力气有点大——对于十愿来说,十愿瞪了他一眼。

    “唉,还是得锻炼起来啊,小十愿也不想冬天裹的像粽子吧?”

    十愿扒着被子口“冬天?”

    “是啊,冬天要来了嘛。”五条悟想了想“到时候带你到北海道去玩雪,怎么样?”

    “……我不想去玩雪,好冷。”

    十愿把下半张脸缩进被子里了,像是潜伏吐泡泡的小鱼。

    “嗯……那就不去好了。”

    五条悟说。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快起床十愿酱,一日之际在于晨呐!要好好锻炼身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