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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是在第二日晌午时分赶到皇城。

    因战事皇城警戒许多,不宜引人耳目,遂苏御隐去身形避开侍卫行至天师府。

    门环响叩,暂息传来清脆童声,大门敞开一道小缝,探出一枚扎着啾啾的小脑袋上下打量。

    “你是何人?”

    “你家大人可在府上?我奉皇命而来。”

    “天师不在府上,客人请改日吧。”

    话落,开了一条缝的大门闭合。苏御眉头紧蹙,抬手再次叩响大门,谁知这次书童连门都没开,脆生生的回绝。

    “客人请回吧,天师今日确实不在府中,便是有皇榜也无用。”

    看来此路不通。苏御看了眼手里幻术变出的皇榜思索片刻转身离开。

    捱到入夜,苏御趁着夜色避过巡逻的禁卫军潜入天师府。

    天师府内灯火通明,房间众多,却几乎没有巡逻的侍卫,苏御越是深入越是心惊。

    这种奇异的房间布置他是第一次见,非常人以竹林设秘以迷乱;反而是所有的房门均朝向一处,扰乱人的方向感,从而使进入者无法辨别正确的方向,若是无人引领怕是会迷失许久,如果再设有机关…恐怕就算是修仙者,也要在这里吃些苦头。

    循掌心婚契灵力而行,苏御于一扇雕花黑漆象牙门前驻足,房内隐约传来交谈声,虽隔着一道门,但以他的耳力还是能听清一二。

    一门之隔,熏香萦绕烛火摇曳,照亮玉翡棋桌前对坐二人。

    一者满脸病容,两颊微凹,面如金纸,因剧烈不停歇的咳嗽脸侧颧骨以上略有血色;一者颜如春雪,清丽却寒甚,素手执棋轻敲,微微蹙眉似在思索落手。

    “嗯?”

    察觉到门外熟悉气息,苏易暂且放下棋子轻叹,挥手打开房门。

    “你还是来了,夫君。”

    注入她五成灵力且有地脉加持的地坤竟也没能拦下,她都不知是该欣赏苏御的剑术所成还是该叹息造化难测。

    多思无益,苏易敛起闲思,轻声为身侧苏御介绍棋桌对面急咳不止的病弱男子。

    “这是寂寞侯,也是辅佐当今皇帝的天师,亦是我的故友。”

    苏御微微颔首和寂寞侯对视一眼,目光又转回苏易身上,见人并无魔气侵染放下心来,坐到一旁示意二人继续。

    “继续吧,好友。”

    苏易视线也落回寂寞侯身上,纤白手指从棋笥中重新捡起一枚黑子落于棋盘。

    “你的病情愈发严重了。”

    寂寞候方落子还未开口,就已经捂着胸口止不住的咳。

    “咳咳咳!…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你不用劝我了。你我相识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咳咳咳!”

    “天下大势四起,两境之争避无可避,好友该是更爱护自己身体才是,毕竟…”

    苏易不赞成的摇摇头,正欲落子忽而一顿。

    棋盘上原本零散的白棋忽然连系一处,变成一条致命毒蛇,正一圈一圈狠狠勒住她的黑棋,张着一口带着毒牙的蛇口蓄势待发。

    思忖片刻,苏易将棋子扔回。

    “原来如此,是上一次围子时布下的后手。好友的棋力高超依旧。”

    寂寞侯将白子拾起,看着棋盘沉默不语,良久,重重叹了口气。

    “哎,病入膏肓。”

    话语中不乏遗憾,苏易并未立刻回应,而是伸手揭开香炉。

    室内香气袅袅而尽,炉中亦无轻烟飘出,果然是香丸燃尽了。

    拨了拨香炉的灰烬,确认并无残留,再从旁边漆盒中捡起一颗香丸扔入,做完后,苏易才好整以暇的回话。

    “好友每次皆言不在乎输赢,可与我每次下棋也未曾败过,好友将一切看的太重。尽入掌握,也是危险的想法。”

    闻言寂寞侯垂下眸,眼底尽是无奈与落寞。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在病痛面前,任何抱负都是空谈。好友也知我的身体,便是服药也没几年可活了,我也只能…”

    一声轻叹落下,轻轻震开飘起的炉烟。

    一时之间,二人彼此对视,目光迥然,而室内,唯余沉默。

    薄烟伴随香气悠悠散布整个房间,每每呼吸,皆能嗅到若梅花一般的冷香,但若是仔细分辨,其中又好似有一股檀香萦绕鼻尖。

    苏易看向棋盘,抬手一拍,棋盘上的黑白子立刻被震了起来,接着棋子仿佛有了意识一般彼此分开,落在棋盘上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方。拂袖横扫,黑白棋便乖乖回到各自棋笥。

    “香丸还有四只,你我都无需着急。现在还有闲暇,往后就难得了,好友可要与我再手谈一局?”

    寂寞侯沉默片刻,终是抬起眼帘看向对面毫无老态的清冷仙子。

    “好友,你与我相识多年,你应当知道我的性格。我想,先向你提出一个要求。”

    苏易似有所感看向寂寞侯,淡棕色的眸异常平静。

    “好友的要求,很难,难的几乎做不到。”

    “难是难了些,但不试试,又怎会知道做不到呢?好友说是吗?”

    听罢,苏易抚掌,“好啊,我们南月国的天师就是有志向。”

    这种听起来极为敷衍的话语,苏易却说的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忽的苏易话锋一转,跳开话题。

    “好友可知十年内南三州米粮情况?每年收成几何?收获日期又为何?三十年中咎水汛期?河流涨落?这些,好友可曾记下?”

    数个问题一起抛出,似晴天骤雨,雨疾却又无云可循,待疾问暂歇,苏易声音一缓,变得如往常一般淡然平静。

    “若这些好友都知晓了,就无需再相问了。”

    寂寞侯忽而笑道,“好友的问题,我确实都知道,只是有些事情,我想亲眼看看才作数。”

    苏易轻笑摇头,再次换掉燃尽的香丸。

    “好友见微知著,实是南月国之幸,但南月国腐毙,义军迭起,气候变迁,所谓哀兵必败,此时正是南月国千载难逢的考验。”

    “好友之意我明白,你放心,纵使我死,也不会让南月国变成任人宰割之辈。”

    寂寞侯抬眼,与苏易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对方眼里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良久,还是苏易先垂眸,落下微不可闻的叹息。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谁无凌云壮志?谁无热血沸腾?长枪立戟,横刀策马,鏖战黄沙,一腔豪情铸功业,一将功成万骨枯。谁又能逃过功名利禄、名垂青史这八个字。

    她的好友寂寞侯也不例外,只是这次,她的好友是要逆天命啊。

    二人再度对视,俱是不语,不知不觉,室内香气愈淡,苏易再度伸手去拿香丸,却被寂寞侯抢先一步拿走。

    “罢了,我想现在服药也无益处。”寂寞侯扬起手中棋笥,笑意盈面,“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苏易收回手,轻轻点头目送寂寞侯佝偻着腰走出房间,复又转头看着空荡荡的棋盘,神色莫名。

    等门关上,苏御忙不迭坐到苏易身旁,温热掌心覆上人微凉指尖。

    这样凉,没他陪着阿易总照顾不好自己。

    苏易侧过身倚靠在苏御身上闻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不由一声长叹。

    修道越久,心中就越发难起波澜,所遇之人无不称赞仙风道骨,态度或敬、或怕、或善,寂寞侯是第一个看她不顺眼的,因此在她如镜的心湖中,寂寞侯难免与众不同。

    说不顺眼,但每一次寂寞候又会好好的听她把话说完,过程中还会认真思考,从没有哪句话被错误解读,这就给人一种心意相通的错觉。

    思及此,苏易周身清冷气息减弱几分,低叹出声。

    “可惜你我理念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寂寞侯,我的好友,这条血路,你又要如何走呢?”

    看了一场棋又听了两人对话,苏御大概猜到几分,埋在苏易脖颈不动声色环紧细腰,一呼一吸皆是苏易身上特有冷香。

    又是为了所谓的好友入世,又不告诉他,还自作主张把他困在云隐…

    “夫君怎么不待在云隐?”

    还这样问他!

    “我想陪着你。”

    “你..你明知我的意思。”说到此处,苏御忽而停下,心口像是被湿透的棉花堵住,脸埋在苏易肩窝闷闷开口,“你总是这样。”

    苏易微愣,偏头看见难得展现脆弱欲碎模样的苏御瞬间愧疚,手先大脑一步抚上苏御金发。

    “抱歉,夫君,是我不好。阿御想怎么惩罚我?是把我绑在床上cao上一整夜,还是罚我三天不许亲亲?”

    听到苏易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话,苏御不由失笑,温热呼吸喷洒细嫩脖颈晕出粉花。

    “若是可以,真想把你关在房里,一辈子都不让你出门!”

    “嗯,待此事告一段落,我们便回云隐,再不理凡尘琐事。”

    苏易偎在苏御怀里微阖双目,嗅着男人身上热暖的雄性气息情动不已,手不觉已摸到腰带处。

    “夫君硬了。”

    “嗯。”

    苏御在这种事上向来坦诚,应声后稍一低头便看见怀里人双目含水、吐气如兰媚态尽显的模样,夫妻多年,哪还不知道苏易想要什么,当即也不再忍耐,大掌扣住后脑,咬住红唇细细品尝。

    多日未见,两人对彼此渴求更甚以往。一个吻,便轻而易举引爆空气。

    苏易急切的扯开苏御腰带,撩起旗袍下摆就对着圆润guitou下坐。

    还未湿润的嫩xue勉强含住guitou已是极限,再往下坐自然是卡住,苏易扭着腰试了几下,不得已只能攀着苏御肩膀娇声求助。

    “嗯..卡住了..”

    “你呀。”

    苏御扶着细腰看人秀眉微蹙、美眸含泪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偏头吻住红唇,另一只手探下去揉着yinchun迫xuerou放松。

    许是太久没他浇灌,嫩xue嘴馋的紧,长指只揉了几下便出了水,顺着jiba上的青筋慢慢往下流,xuerou裹着一颗guitou加一小截柱身不住吮吸,吸力之大,像是恨不得立刻榨出精来垫垫肚子。

    “乖乖,忍着点。”

    两指掐着yinchun往外掰了掰xue口,苏御深吸一口气挺腰加大力度直接贯穿xue道,guitou的棱沟和深处的嫩rou相互刮蹭,只一下便带来直达心脏的颤栗。

    “唔!阿易,阿易!”

    苏御掐紧了细腰不住上顶,一双红瞳叫情欲染的发黑,苏易则攀附在男人身上,一边哼唧一边摩挲苏御因情动布满薄汗的侧脸,在看见苏御沉欲红瞳的那刻心中百味杂陈。

    有酸涩,有满足,有喜悦,多到不知道她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一遍遍唤着苏御的名字。

    “嗯,我在。”

    “我在。”

    不过最普通的我在两个字,落在苏易心湖却激起万千波澜。心口瞬间被酸涩和喜悦填满,便是命悬危崖、便是修为尽散都不如此刻让人心颤。

    苏易不知是哭是笑,嘴角上扬却落着泪,纤白手指描绘苏御眉眼,似要将其刻入心扉,一开口便是哽咽哭腔。

    “这世上竟真有你这样的蠢人。”

    心知阿易情动,苏御看的心疼又满足,拇指拭去人眼角泪水,顺势将人抱得更紧,脸贴脸轻语。

    “傻瓜,阿易不是最清楚,我只对你一个人蠢。”

    闻言苏易的泪再止不住,埋在苏御肩头轻声呜咽。

    离开云隐来到皇城不过十日,她却觉漫长至极,每晚和寂寞侯举杯邀明月之时都会想起和苏御踩着月色散步之景象。

    此时她才惊觉苏御对她的重要,以往最为看重的仙骨竟也可为苏御抛弃。

    “苏御才是傻瓜,世上最笨的笨蛋。”

    “哦?我竟不知自己这么笨。”

    “那好,夫君便勉为其难做一下最笨的人吧。”

    “勉为其难?”

    苏易破涕为笑,手伸下去拧苏御腰腹,顺势收缩小腹吸夹xue里jiba,双管齐下果不其然引来苏御几声难耐性感低喘。

    “夫君如何不笨?不想修仙想钗裙!”

    看人得意表情,苏御忽的想起刚习剑时,阿易表面上虽冷眼旁观,却会在他出错时悄悄替他将剑尖偏移方向。这样的阿易,难道不是在引诱他吗?

    “我可不是蠢人。”

    “也是,若是得了我那么久的教导还是蠢人,那可当真是个朽木了。”

    苏易娇笑,食指轻点苏御鼻尖,清冷眉眼笑的弯起,似缀了几滴晨露的玫瑰,蓦地叫人呼吸一滞,沉溺在这展颜一笑中。

    听人调侃,苏御复又低头贴上红唇,厚舌探入檀口纠缠吮吸发出啧啧水声。

    温柔纠缠之下也并未忘记爱抚,苏御大掌自旗袍下摆伸入握住嫩滑大腿来回摩挲,jiba上顶把怀里人弄的娇喘连连又忽的停住。

    “乖,自己动。”

    快感骤停又闻此语,苏易虽知是故意逗弄还是抿着唇略有不满,淡棕色的水眸看了眼二人相连处,挣扎片刻还是欲望占了上风,白嫩手臂圈住苏御肩膀摆动细腰,主动享受被jiba填满顶弄的快感。

    “嗯…嗯~”

    片刻苏易便眯着眼得了趣,扭着细腰调整角度,可不论怎么扭都感觉差一点点,苏易越扭越烦躁难耐,哼哼唧唧的喘中逐渐带了哭腔。

    “嗯啊..夫君..帮我,帮我嘛~”

    苏御看人眼中水雾氤氲便知这是求欢不得,心中不耐烦躁才哭出声的,心下不忍,却又不想错过这等好机会,纠结片刻终是轻叹一声低头吻上红唇,厚舌舔舐一圈却并未深入,只是浅尝辄止细细研磨一番便唇齿相离,而后抱着人稍一用力压上棋桌。

    “我帮阿易就是。”

    未及反应,苏易只觉得xue里jiba一深,紧接着宫口便迎来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抽插。

    力道之猛,速度之快,每一下都引起酥麻颤栗。完全不同于她扭腰带来的快感,由苏御主导的快感更加直接鲜明,像是扑面而来的海潮,窒息、灭顶,不可掌控,却极乐。

    一波一波的快感席卷下,苏易目光逐渐涣散,双腿无力垂在苏御身侧,脚趾因兴奋蜷起,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喷了水,瘫软在苏御怀里轻颤。

    “不行,不许哭。”

    苏御看着身下人情动模样叼着奶头轻笑,待苏易高潮快感逐渐平复才又插进去,guitou在敏感xue口磨来磨去。

    等人难耐哼唧苏御才直捣黄龙,几下重插又退回xue口磨蹭,如此反复几次把人再次磨到高潮速度才慢下来,唇角勾笑咬着人耳垂低声吐息。

    “满意了吗,阿易?”

    “嗯。”

    怀里人已彻底软成一滩水,苏御大掌托着苏易脸颊和人对视,调笑开口。

    “满意就好,早知如此我便再多让阿易舒服几次,省得你出言讽刺我蠢人。”

    “怎的,我还说不得你嘛。”

    “那阿易说吧,反正我笨的不行,总也教不会你这聪明人如何取悦夫君。”

    “苏御!”

    苏易气愤的拧了下苏御腰腹软rou,看苏御故作疼痛的夸张表情笑成一团,心头愁绪也散了几分。

    “夫君,有你真好。”

    苏御伸手将人颊边散落碎发挽至耳后,低笑道,“那便乖乖待在我身边,只许想我不许忘我。”

    “嗯,那你也不许想别的女人。”

    苏御轻笑,握住苏易皓腕置于胸口,低头吻着白皙指尖低声承诺:“不会,我只想你一个人。”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苏易便缩在苏御怀里头一点一点的睡着,苏御抱起怀里呼吸逐渐平稳的人环顾四周,找到浴桶清洗干净,而后在书童的带领下来到寂寞侯准备的卧房内。

    端详片刻苏易的睡颜,苏御低头落下一吻,帮人掖好被角,转过身轻手轻脚的推门离开卧房。

    他有预感,寂寞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