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初阳斜射，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地上开出精致的花，苏易趴在男人胸肌上望着，不觉勾唇，这样静好的幸福像是稍热的天真茶，暖了心肺，又唇齿留香。

    “醒了？”

    握住胸肌上温柔抚摸的手，苏御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将人换了个边抱着，还未睡醒的嗓音沙哑慵懒，听的人心痒痒。

    “嗯，再睡会吧。”

    轻声回应，苏易揉了揉苏御金发，淡棕色的眸里满是温柔眷恋，是她自己也未察觉过的改变。

    “我也想再睡一会儿。”

    “夫人。”

    “嗯？”

    “我想要。”

    愣了下，苏易忍不住笑出声来，“昨晚做了那么多次还不够吗，真成不知足的狗了？”

    “阿易说呢？”

    只要没拒绝便是应允的意思，苏御支起身，低头在苏易锁骨处轻轻咬了一口。

    “哎呀，被狗咬了。”

    娇俏惊呼，苏易捂着心口故作疼痛，装模作样的皱起眉头。苏御看着人拙劣表演忍不住笑出声，薄唇移到白嫩的乳rou上又咬了一口。

    “咬错了，我应该咬这里。”

    “真是坏狗！”

    “嗯哼，那就要夫人多多教导喽。”

    正当二人浓情蜜意快要滚到一起之际，门外忽的响起奶娘的急切呼喊。

    “夫人，您可醒了？小少爷一直在哭，要找娘亲。”

    闻言苏易赶忙推开黏人的人形大狗，从屏风上随手拽了件外衫披上，鞋都没穿就往暖阁去，脸上慌乱神色难掩。

    卧房门口，奶娘顺着大开房门看见床上单腿屈起、赤裸精壮上身的苏御脸色一红，又被男人渐冷神色吓到，垂眸不敢再看，脚步匆忙的跟上苏易。

    直到脚步声渐远，苏御才敛下翻涌情绪，深吸一口气捡起昨晚散落一地的衣衫丢在一旁，换上一袭孔雀蓝金织长袍也往暖阁去。

    暖阁内苏卿尘小小一只窝在苏易怀里已经不再哭泣，泛红的小脸埋在苏易脖颈不放手，可怜的模样看的苏易心疼，抱着奶团子一边拍背一边轻哄。

    “卿尘乖，娘亲在，不哭不哭。”

    “都要哭成小花猫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阿易这样的柔声轻哄苏御不悦蹙眉，快走几步推开门，瞥见苏易怀里安静乖巧的儿子更是不悦，背在身后的手不由攥紧，闭了闭眼平复心中酸涩怒气扯起一抹笑冲着苏卿尘张开手臂。

    “来，爹爹抱。”

    苏卿尘愣了下，rou乎乎的手推开苏御的手，刚长牙的小嘴张着，转过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苏易，吐字不清。

    “娘亲，抱。”

    “不要..爹爹。”

    一边说一边往苏易怀里钻，一副快要哭的可怜模样。

    “娘亲..抱。”

    “爹爹抱一会儿好不好，一会就让娘亲抱你。”

    “娘亲抱你已经很累了，爹爹抱你，让娘亲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闻言苏卿尘圆溜溜的眼睛在苏易脸上转了又转才扁着嘴投入苏御的怀抱，只是rou乎乎的小手一直攥紧苏易的食指不放，就算奶娘拿来一堆布艺玩具也不搭腔，就坐在苏御腿间看苏易喝茶吃点心。

    等苏易刚拿起手帕擦嘴苏卿尘就从苏御怀里爬起来，迈着小短腿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奶声奶气的喊娘亲，苏御看着简直气笑了，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最后只能咬着牙站起身。

    “夫人先哄他睡吧，我去书房理账。”

    “嗯，去吧。”

    苏易头也不回，淡淡的应了声继续陪苏卿尘搭积木，母子俩其乐融融的样子看的苏御更是气郁，回到书房拿着账本越想越烦躁，最后索性丢开账本唤来影一。

    “主子。”

    “去国子监打点一下，再置办处新宅院。”

    “…是。”

    看了眼苏御发黑的脸，影一不敢多言，等出了云隐才敢和同行的影四嘀嘀咕咕。

    “看这情况，主子是想把小少爷送去皇城啊。”

    “啧啧，可怜的小少爷，都怪你那醋坛子一样的爹爹，啊，连娘亲身边都留不得。”

    “多么狠心的父亲呐！若我是小少爷，怕是要每日以泪洗面了。”

    影一无语的看着影四表演，看他愈演愈烈忍无可忍踹了一脚。

    “别贫了，快点赶路，你还想不想吃还味阁的糕蟹了！”

    “哎！你别踹我啊！这可是仙女meimei给我做的衣服，弄脏了你可赔不起！”

    “什么仙女meimei！不就是山脚下卖青梅罐头那老太婆的女儿嘛。”

    “那又怎么了！”

    …

    影一和影四两人吵吵闹闹的办事倒也利索，不出三日就打点好了国子监上下，庭院也购置了处新的，家具仆人样样不落。

    等苏卿尘两周岁走路说话都利索后，苏御迫不及待将人送到国子监学习，苏易自然不依，在皇城陪着苏卿尘住到五岁才被苏御半哄骗半威胁着回了云隐。

    “我知道你舍不得卿尘，但孩子的教育就得从小抓起，学府也有我的人，阿易相信我能护儿子周全好不好？”

    “你到底是不是卿尘的亲爹啊！皇城那么远他还那么小你怎么舍得！”

    “乖乖，我当然是卿尘的亲爹，我也舍不得啊，但卿尘聪慧，留在那里能得到最好的教育，”苏御语气温柔耐心，揽着人轻拍后背，“我们两个又没读过多少书，只会打打杀杀，难道阿易想要卿尘跟我们一样吗？”

    “你！哼！”

    苏易哑口，想法倒也动摇几分，作为一个母亲，她何尝不希望卿尘过正常人的生活，安安稳稳的念书，想考取功名或是接手草药行都随他，刀尖舔血的修仙路她定然不会叫卿尘踏上半分。

    “需得给卿尘找上几个名师，再叫影四搬去皇城和卿尘同住，还有那些丫鬟侍卫也得挑些机灵的，什么治风寒头疼脑热的丹药也得备上…”

    “哎呀，好了，我的夫人，全都准备细致了，为夫还能不管自己的亲儿子不成？”

    “放心吧，乖乖，我们都许久没亲热了，摸摸，jiba都硬了。”

    “你！”

    …

    一番春宵过后，苏易披着青竹薄纱恹恹坐在窗边吹风，脚边苏御正半跪着为她修剪指甲，宽阔后背红痕新添，俊脸上是掩不住的餍足笑意。

    再说皇城那边，苏卿尘虽才五岁，但已被苏御安排拜在国子监监丞门下学习，平日里苏御自然少不得抽空探望，好在卿尘倒也算争气，小小年纪便得了监丞赏识。苏易也得以放下心来，逐渐接受宝贝儿子旬余才能回来一次的事实。

    夫妻二人在云隐下棋修炼遍阅古籍，偶尔去后山摘摘野果，过得倒也快活。

    待卿尘回山，两人也会教导卿尘如何布局，如何练体，逢探望也会带卿尘去酒楼吃酒，虽说只是浅尝辄止，但对于小孩子来说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苏卿尘就要及冠之年。

    这天苏卿尘提前下学，并未如往日般通知苏御，更避开影四孤身一人兴冲冲的回返云隐。

    及冠，就代表他长大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和娘亲分享喜悦了。

    推开庭院大门走到卧房门口的那刻苏卿尘愣住了，卧房里正传来父亲的粗喘和娘亲的娇喘呻吟，显然他来的不是时候，二人正在行夫妻之事。

    那双和苏御极相似的红瞳顷刻暗了下来，失落的少年心思莫名，抿着唇站在门外听了半天才离开。

    卧房内月洞床上，苏御正伏在苏易身上抓着雪白rou腿低喘着挺腰，薄唇贴着汗湿脖颈轻吻，听人娇媚浪叫，抓着腿根的手忍不住上移揉捏翘臀，cao着逼的嗓音沙哑又性感。

    “叫什么叫，不知道卿尘回来了？”

    “嗯？”

    苏易迷蒙回头，淡棕色的眸盛着快感，显然没注意到多出的气息。

    “卿尘都站在门口那么久了，阿易说，他会不会已经看完我们行房事了？”

    “你！”

    脸上一红，苏易回过神赶忙推开苏御，xue里粗长jiba被迫脱离，糊着一层水膜在空中可怜兮兮的抖动。

    “你知道卿尘回来还压着我做！”

    长指挑了些jiba上的yin水，苏御眸色晦暗，下压的嘴角昭示着不悦。

    “阿易不是也挺爽？”

    “那也不能让儿子看见我们..我们做这种事啊。”

    “你故意的？”

    “没有啊，我也没料到卿尘会提前下学回来。”

    瞪人一眼，苏易急忙起身走到屏风后清洗穿好衣衫，随后走出卧房去看望旬余才能归家的宝贝儿子，苏御躺在床上看着人焦急的样子低笑，赖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起身。

    云隐的院子不比皇城购置的大，一出卧房苏易就看见院中松树下的清朗少年。

    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苏易照常拉着儿子问东问西，可惜聚少离多，她又实在不会关心人，问了学业身体就没了话头。

    苏卿尘看自己娘亲想说又不知说什么的局促模样轻笑，适时接过话头，不疾不徐说着皇城学府的琐事和一些趣闻。

    苏易一脸慈爱，嘴角笑意就没消失过，听的沉浸，手里也不忘剥开新橘，时不时喂给卿尘。

    收拾完卧房残局，苏御换完衣服走到院中看见石桌旁相谈甚欢的母子俩微微挑眉，快走几步走到苏易身后环住细腰，手臂微一用力便将人抱到腿上坐着，察觉到儿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抱的更紧。

    腰间苏御的手臂不容忽视，苏易拍了拍，见人没有放开的意思无奈侧头低语。

    “儿子还在，你有些父亲的样子不行吗？”

    苏卿尘看着二人亲昵的样子垂头，石桌下的手指握紧，压下心中翻涌情绪扯扯嘴角正准备继续给娘亲讲学府趣闻，一抬头冷不丁对上父亲带着寒意的探究红瞳，心下骤时一惊。

    “儿子是不喜欢父亲和母亲这样亲昵？”

    闻言苏卿尘长睫压下，桌下手指深陷掌心，语气如常。

    “没有，父亲和娘亲亲昵是应该的。”

    “既如此，那便继续学府讲讲趣闻吧，你母亲可想念的紧。”

    “是。”

    压下心中翻涌情绪，苏卿尘呼了口气，神色如常，继续讲学府趣闻。言词生动，直逗的苏易开怀大笑。

    苏御揽着细腰眸色晦暗不明，凝视儿子半晌，轻笑，将剥好去了白络的橘瓣喂进苏易嘴里。

    转眼之间，日落月升，橘皮堆成小山，苏易笑累了，靠在苏御怀里听的有些困乏，苏御拍了拍人后背，低声哄道，“回去睡吧。”

    “嗯。”

    苏易迷迷糊糊从苏御腿上站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点头往卧房走。

    目送苏易回房后桌旁只剩父子俩，方才还温馨的气氛骤然变冷。

    “卿尘今日为何不告知就突然下学回来？”

    问责虽迟但到，苏卿尘站起身垂下头，姿态谦恭，挑不出错。

    “卿尘只是有些思念娘亲，想给娘亲一个惊喜，故没有通知父亲。”

    “你对母亲的感情好像变了。”

    “父亲在说什么，卿尘不懂。”

    一言出，心海惊，苏卿尘藏在衣袖中的手猛然收紧。

    “哼。”

    一声冷哼，苏御也站起身，高大的身形顷刻遮去仅有月光。

    下一秒下颚被掐住，苏卿尘被迫抬起头，阴影下，他看见父亲暗沉冰冷的红瞳。

    “卿尘莫要与我装傻，你的心思我很清楚。”

    果然，他还是瞒不过父亲，他爱娘亲，是想当成女人的那种爱，他自认掩藏的很好，原来在父亲眼里这样明显么？

    父亲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很复杂的形象。

    心思深沉，杀伐果决，极富手段，明面上是个草药商人，暗地里手却伸到皇宫，那副丰神俊朗的皮囊下，比谁都要冷漠无情。

    可这些却不是为了他的野心，这一切只是为了他的娘亲，这样可以搅弄风云的人却像没有自我一样卑微，何其割裂。

    可若是要他选，他竟也会如此。

    多么可笑，多么酸涩，多么..渴望。

    或许他，能为娘亲做到更好。

    “你喜欢我的妻，你觉得她应该属于谁？”

    听到问话，苏卿尘抿唇，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收紧，就这么和父亲已有危险怒气的红瞳对视，沉默不语。

    “回答我，她应该属于谁？！”

    对视良久，苏卿尘低声开口，语气极为坚定，毫不退让。

    “她也是我的，我的娘亲。”

    是想叫她娘亲还是娘子，他已分不清了。

    “看来，你是想要和我争一争了？”

    “父亲你老了。”

    清朗的少年低着头，背却挺的直。

    即使修仙者寿命长久，他也比父亲年轻，而且日后能在皇城抛头露面的只有他，这便是他的优势。

    “我来照顾娘亲更为合适。”

    话落，危险冷冽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苏御眸中杀意沸腾，掐着苏卿尘脖颈的手力道渐重。

    “你觉得你比我更适合照顾她？！”

    “是。”

    呼吸逐渐不畅，死亡的压迫感本能的让他颤抖，可苏卿尘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若退了，便再也触不到娘亲了。

    “你想要和我争，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大可以杀掉我，咳咳，娘亲会永远记得我，也会永远恨你。”

    清朗少年脸色涨红却含着笑，和苏御相似的红瞳闪着光芒，是属于少年人孤注一掷的自信张扬。

    尝过爱，还会满足于以恨换来的注视吗？

    脖子上的力度果然松了几分。

    “呵，弱点倒是抓的很好。”

    “…你怎么发现我对娘亲的感情的？”

    红瞳杀意平息，苏御背过手答非所问，嗓音依旧冰冷。

    “我对阿易的感情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陪伴与照顾。”

    “我也可以！”

    月光下少年迫不及待的答复和那坚定自信的眼神看的苏御愈发不悦。

    “我不会给任何人，包括你，再靠近她的机会！”

    “苏御！你不能这么做！”

    知晓父亲说得出做得到，苏卿尘慌了神，生平第一次不顾礼仪直呼父亲名讳，视线交汇的瞬间气氛剑拔弩张。

    “我在警告你，你若再敢靠近她一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是她唯一的儿子！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

    “我再说一遍，她是我的妻，你不要妄想再对她做什么！”

    “再敢靠近她，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