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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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两人到底是没回云隐山,又坐了大半日马车于日落时分到了皇城脚下。 苏御自是知道皇城人多眼杂,他和阿易是师徒,于世俗不存,故敛了神色,跟在苏易身后低眉顺目,当一个尽职尽责的乖巧徒儿。 而苏易日前已飞升成了真正的剑仙,又是少数几个没搬去仙山之人,到了皇城后几乎日日都有邀约,不是药仙便是枪仙酒仙组的“久别叙旧局”,世家们更是抓住机会,不放过每一次出席,希望自家公子能在席间被苏易看上破格收为弟子好修神仙道。 苏御看在眼里烦在心里,碍于身份和权势又无法阻拦,只能日日估摸着酒局时间站在各个府邸门口等待散席。 这日苏易出来的着实比寻常晚了些,苏御站在右相府邸门口从日中候到黄昏,直到夜色彻底降临才看见人脚步虚浮的出来,隔着五六步也能闻到浓郁的酒气。 “师尊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左相右相还有..嗝...那个什么镇北大将军,想让我收徒,多灌了几杯,无碍。” 浑身酒气那么冲,连路都走不稳,哪是什么无碍? 苏御薄唇都快抿成一条直线,剑眉紧蹙,虚扶住苏易腰身,释出灵力掩住沿途行人五感,抱起人大步往客栈走去。 原本他想带人去他购置的宅院宿着,可苏易偏说客栈有情趣,硬是不去苏宅,他也只能随着她任性,在客栈添置了不少东西,好叫人住的舒服。 看了眼仰躺在他怀里面色酡红正挡着眼睛哈酒气的人,苏御愈发后悔当日的纵容。 若是在苏宅,直接说人不在打发走就结了,客栈人多眼杂的连理由都不好找。 抱着人回到客栈刚把人放到床上,转个身倒茶的功夫,身后人就哇啦吐了满盆,浓郁酒气瞬间充盈房间。 听着响动苏御剑眉皱的更紧,放下茶壶快走几步蹲在人身边拍打背部,手掌轻轻擦掉苏易嘴角的呕吐残留物,看人眼眶泛红,意识混沌的样子心头无名怒火燃的旺盛。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顺着你来皇城!” 话音未落,黯晶孔雀的印章闪过,苏御闭了嘴,心头火气更盛,一双红瞳沉的骇人,低头在人白皙脖颈落下轻吻。 “苏御,今日不行。” 无力的手推了推苏御的发,苏易头昏脑胀的坐在踏牀板上靠着床沿,手臂搭在眼睛上醒酒。 闻言苏御愣了愣,阿易莫不是以为他想在这种时候做吗? 心头火气消散几分,苏御笑出声来,帮人脱掉软丝绣梅紫纱裙抱到床上休息。 “等阿易酒醒了再满足我。” 被子刚盖好,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温存气氛被打断,苏御不悦皱眉,俯身在苏易额心落下一吻敛起神色去开门。 门外男人面容俊美衣着华贵,执着折扇分明一身儒雅之气却叫人莫名拘谨,身后还跟着几个侍从。 来人扫了眼他,礼貌笑笑就越过他径直入了门,站在外厅朝内室行了个礼。 “久闻剑仙之名,今日宴会一观果然是仙人之姿,吾乃当朝三皇子沈最,不知是否有幸拜入剑仙门下?” “师尊醉了,不便回复,您请回吧。” “吾听闻你是剑仙唯一的徒弟。” 沈最打开折扇坐到主位不理会苏御的逐客令,噙着笑意发问。 见苏御沉默不语,沈最一声轻笑合上折扇敷衍的行了个礼。 “是吾唐突了,忘了今日剑仙饮酒过多,这是皇宫秘制解酒丹,还请剑仙笑纳。” 折扇轻挥,门口侍从立马端着解酒丹呈上,一同呈上的还有满满一箱珍贵的北离珠做成的饰品。 苏御看了眼解酒丹红瞳微暗,转过身拉上内室纱帘,挡住床榻上休息的人,当着沈最的面毫不避讳的施下隔音术。 “你对剑仙还真是体贴入微啊。” 当着他的面违反皇城禁令擅用灵力,身为皇子的沈最倒没什么反应,只状似无意的和苏御红瞳对视一眼。 “我是她唯一的徒弟,自然会细心照料。” 沈最方才那一眼看的苏御有一丝不安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只能按兵不动摆着一张面瘫脸,尽量敛住眼底翻涌冷意。 “吾可是听说你曾为男宠,本该进贡皇城为阉人解闷儿却被剑仙所救。” “那是曾经,现在我只是她的徒弟。” “可也只是徒弟不是吗?” 察觉到沈最话中有话苏御红瞳瞬间冰冷,勾唇冷笑回击。 “不管如何,她现在只是我的师尊。” “嗯,这倒不错。” 沈最依旧是那副儒雅笑脸,好似看不见苏御周身明显的敌意。 “不过,你可知剑仙无意救下你连同那批男宠之后的事么?” 见苏御哑口面浮挫败,沈最心下嗤笑,折扇轻敲,道出些梗概来。 “剑仙放了那么多男宠,先不说阉人们不满,那些利益未得到交换的世家百官们又岂会罢休?自然是联名上书参了剑仙一本,剑仙也因此被急召回京。” “为了保住那些男宠的命,剑仙不得应下听召三次的条件,现今还差一次。” 说到这,沈最顿了顿,迎上苏御幽暗冰冷目光。 “这最后一次召令嘛,父皇赐给了吾,只要吾想,剑仙就不得不按吾的要求去做。” “那又如何!师尊她早已成仙不问世事。” 怒气彻底爆发,苏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成了师尊的软肋,一双红瞳难掩杀意。 “难道你没听过人不染红尘,红尘自染人吗,便是成仙不也还是人吗?” 无视苏御周身杀意,沈最合扇轻笑,儒雅面容暗藏狠戾。 区区一个仙,便是杀的了一,还能杀的了十、杀的了百、杀的了千千万万么?且不论是仙还是魔,不还是要用到人族的银两,无法罔顾人情世故么? 皇族能驱使的可不止人族高手,只要权势在手、拿捏脉络,便是现任天帝他也能驱使。 “师尊从未沾染过红尘!” “剑仙有没有染上红尘,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你究竟想要什么!” 垂在身侧的拳紧握,苏御看着眼前坐着的华服儒雅皇子只觉无力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心脏烧穿。 “说服剑仙收吾为徒,不然,你和剑仙的事情,吾可不保证不会散播,到时云隐山怕是会热闹的很啊。” 沈最轻摇折扇,一副胜券在握、儒雅随和的作态。 “当然,你若觉得为难,自可不顾及剑仙的名声拒绝于吾。” “考虑的如何?” “…好,我答应你。” 折扇轻推桌上的北离珠饰品,沈最笑的有些得意。 “替吾送与剑仙,权当是入门礼了。” “你要我如何说服师尊收你为徒。” 苏御垂着眸看也不看饰品一眼。 “这便是你该思索的了。” “请。” 一声朗笑,沈最摇着折扇转身回宫,独留苏御薄唇紧抿消化无能怒火。 沈最,七个皇子中最具帝王之象的皇子,通古晓今,于治国、领军皆有建树,加之平日里行事温和,待人儒雅,甚得人心,甚至有两位皇子主动放弃争夺皇位支持于他,人格魅力可见一斑。 若沈最登上皇位的几率如此之大,为何还想让阿易收他为徒,而且,听沈最之意还握有一次命令阿易的机会,无论这话是真是假,他都不希望阿易被沈最算计。 轻叹一声,苏御撤掉隔音术掀起纱帘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伸手抚摸醉酒之人脸侧,落下轻柔呢喃。 “阿易,你会是我的吗?” 第二日,沈最一早就带了华服饰品来了客栈。 “师尊还没醒酒吗?” 瞧瞧,这就改了称呼。苏御自然不会摆好脸色,红瞳冰冷,语气更冷。 “昨晚喝多了,还在睡。” “那吾便在外等候。” 苏御冷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最,抿着唇不发一语。 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坐在外厅,各存心思。 直到正午苏易才醒酒,晕乎乎的在苏御的服侍下洗漱穿衣。 宿醉的头还是有些难受,苏易连话都不想讲,摆着手甩开苏御的搀扶,走到外厅看见桌边的沈最一愣。 “三皇子?” 苏御从厨房端来饭菜摆放,心绪繁杂间没注意到苏易看到沈最时一瞬的表情变化,一道一道将菜摆好后又帮苏易盛好汤,全然不去看一旁的沈最。 不用说这顿饭定是吃的既沉默又尴尬,沈最倒像是没意识到气氛的不对,拿着筷子吃的认真,时不时夸赞菜品。 “嗯,这盐煎rou做的不错,比御膳房做的可好吃,剑仙觉得呢?” 既被点了名,苏易也不好和刚才一样无视当朝皇子。 “不过家常小菜,怎能和御膳房相提并论?” “哈哈,没想到剑仙如此谦逊,难怪座下的弟子能练就一手好厨艺,只是…” 沈最顿了声,眼神示意苏御履行承诺。 “三皇子儒雅知礼,天资聪颖,师尊何不收为徒弟,”苏御垂着眸一字一句说得极慢,“也好一者侍奉,一者为师尊传承剑道。” “三皇子尝尝劣徒做的虾籽冬笋,味道或甚于多数名厨。” 瞥了眼苏御,苏易夹起一块冬笋放入沈最碗中。 “笋,竹之幼芽,正是生机之刻,我想便是不放虾籽也鲜香如初。” “可吾倒觉得,放了虾籽,这笋更是鲜美。” 沈最笑了笑,故意略过苏易夹到碗里的冬笋,挑起一颗虾籽放入口中。 “不过是因为笋原本鲜脆罢了,便是放腐竹也是如此,若是一味追求反而可能得不偿失。” “笋本鲜脆却不易折,虾籽倒是好嚼易碎。” “三皇子对食材竟还有这般理解,苏御,你该向三皇子好好学上一学,不要光顾着习剑。” “师尊说的是,若是三皇子同为师尊徒弟,或许我可以…” “我吃好了。” 不待苏御说完,苏易放下筷子冷声打断,探究眼神在苏御脸上梭巡一圈又换上淡然转回沈最身上。 “昨日的酒还未醒,说了些胡话,需得再休息休息,还望三皇子见谅。” “三皇子,请。” 这是硬生生逐客的意思了,沈最定定的看了苏易一眼,脸上儒雅笑意依旧,拿起折扇行礼。 “请。” 待沈最离开,房里压抑气氛也没消失几分,苏御沉默着倒茶,刚把茶杯推过去便被握住手腕压倒在桌。 下一秒,唇上传来熟悉柔软触感,只是力度之大,仿佛在发泄不满,环住苏易细腰,苏御红瞳闪过一丝满足与纵容,对唇上粗暴的啃咬照单全收。 等咬够了苏易才直起身坐回椅子,指腹摩挲苏御被她咬破的薄唇用力按压。 “为什么,沈最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费心做他的说客!” 收起眼底迷恋,苏御扶着桌角起身,垂睫掩下眼底情绪。 “没什么,他只是想拜师而已。” “师尊,你生气了?” 苏易端着茶杯的手指收紧,睨了苏御一眼,这般卖力推荐叫她如何能不气? “我只是希望师尊能考虑一下。” “啪”的一声,苏御顿时被打的偏过头去。 右脸火辣辣的疼,苏御心下却放松了一点。 “收他为徒!” 苏易只觉气结,手掌用力间茶杯碎裂,白瓷碎片顿时扎破白嫩掌心,鲜红的血染红碎片也滴落桌角。 “你知不知道他是三皇子!”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当下正逢皇子夺权!” “我知道。” “你难道以为卷入权利漩涡还能全身而退吗!” “还是说,你也想参与权谋竞争分一杯羹?” “没有。” 下巴上的素手愈来愈用力,苏御却满眼柔情的望着眼前咬牙发火的人,复想起昨日沈最低笑说出的话心下顿时五味杂陈。 拉开下巴的手,苏御从袖中掏出一块贴身锦帕擦干人掌心血迹,又拿出纱布包扎。 苏易心头火气未消,清冷声线依旧透着压抑薄怒。 “那为何帮他说话!” “收他为徒便代表我们支持三皇子,其他皇子也会针对我们,到时候我们为了自保也不得不去针对其他皇子!” “这么浅显的道理,苏御你不会不明白。” “所以我们只能站队。” 拉着苏易的手轻轻摩挲,苏御垂眸看着人掌心自己刚系好的蝴蝶结。 “我不会站队!你回云隐山去!” 冷声拒绝,苏易抽回手,看着蝴蝶结心软了几分。 云隐山远离皇城毗邻北离,便是诸皇子拉拢失败恼羞成怒,对云隐山出手也要顾及几分邻国,虽不是久安之策,但也有足够时间和空间周旋。 “师尊,云隐山有自保能力吗?” “如果有一天,沈最登上帝位,你又当如何自处?” “与其等到那一天再被推到风口浪尖,不如现在就站队。” 听着苏御的话苏易气消了些,原来这蠢男人没被沈最灌汤,脑子里除了那档子事还是有点东西的,那她也可放心了。 沈最无非是拿她的名声去压苏御罢了,若只是名声,苏御应该不至于如此听沈最的,沈最怕还说了旁的话…无论是什么话,以她现在的实力保下一个苏御或许不成问题。 “苏御。” “我们成亲吧。” 闻言苏御心脏一颤,红瞳猛然收缩,不敢置信耳边言语,欣喜情绪刚浮现心头便被无尽失落酸涩吞噬。 阿易猜到了。 成亲,不过是应对沈最之招罢了吧。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礼竟会是在这种情境下…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虽有婚契,却没举行仪式。” “…是该补办一场。”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日吧,流程可以简略些,但一定要热闹,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 “徒儿这就去准备。” 红瞳微闪,苏御敛下悲伤情绪,眷恋的蹭了蹭掌心苏易的指尖,起身去准备婚礼所需物品。 二人成亲所需物品他早两年前就着手准备了些,酒楼场地及其他物件儿置办起来倒还好说,但婚服、新房家具这等物件儿却是急不得,更何况他又不肯委屈了苏易,家具用料全是金丝檀木和黄花梨木不说,便是其上雕刻的鸾凤牡丹纹也要五个工匠两年的工程,婚服更是用百两黄金由绣娘以抽丝工艺做成的织金纱制成,又要以数朵小金花加织金塔护小金花装饰,三只仙鹤全做成精致细腻的暗纹才算完。 现下家具和婚服的工期满打满算还差上半年,明日是来不及了,就算阿易说了简略,他也不想从简,当即倾尽账上所有流动银两将酒楼规格提高。 他不是不知道知道此举不过是阿易的破局之招,只是… 长指抚着店小二拿来的几套现成的齐胸襦裙款式的婚服,苏御努力忽略心口酸涩。 玄色金丝绣蝶,绛红黑边金绣莲茵…不论哪件他的阿易穿上都该是极美的,只是,这怎么比得上他专为阿易做的婚服呢? “绛红色这套吧。” “好嘞!” 店小二早已熟识这位出手阔绰、月月来取时新纱裙的贵客。 当初若不是这贵客扔了不少银子,绣罗裳怕是早就倒闭喽,他啊,自然也需要另寻生计,底层人的难处,富商官家又哪里知晓?这样一件婚服绣金穿珠的,他攒上三辈子也未必买得起,更别说店里工匠连夜赶制的那件了。 “苏老板这是要和…”店小二冲苏御挤眉弄眼,笑的暧昧,也不刻意压着声调,“您师尊成亲?” “要我说呀,你们早该成了,这得有…三年了吧?苏老板您哪次来皇城不是买了时新衣物首饰新奇玩意儿带回去,便是再冷的心也该化了。” 小二一边细心打包婚服一边絮絮叨叨。 “再说了,若是真心相爱,便是师徒又如何,总好过那些同床异梦的不是,甭管别人怎么说,我们绣罗裳的人可巴不得您跟剑仙修成正果!” “您呐,尽管放宽了心去做您的新郎官儿,旁人说的话掉在地上它还不如一个屁闹出的动静大,是好是歹都在自个儿心里。” “呸呸呸!苏老板明儿大婚,你还在这说些浑的!” 胖墩墩的店老板自然知道定是出了些什么事才成亲的如此突然,不然也不会连等上半月工期的时间都没有。 店老板担忧的看了眼苏御想说什么却被抬手拦下,贵客既不肯说,他也只能装作无事笑着去拧店小二的耳朵。 一胖一瘦顿时在二楼追闹起来,苏御看着,嚼着方才小二说的话,心头巨石好似被踢掉一角,薄唇勾了勾,付了银两又去置办其他物品。 另一边,苏易脸上也没什么大婚的喜悦之色,一如既往语气淡然,支着头给跪了一排的深妖之影部署任务。 “只需一天,埋伏在酒楼及三皇子寝殿,切记不可出手,若三皇子有何扰乱婚礼的动作或其他异动便放出那几个半人。” “待到午间即刻返回云隐,将术法机关全部打开,还有后山悬崖洞里的那个箱子,也取出来,若我出了什么事便交给苏御,可保你们的主子一世无忧。” 跪在地上的影一到影五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也直觉此为难关,苏御给了他们能自由活动的血身,苏易给了他们能真正称之为“人”的骨,这两人,无论是谁,对他们来说都是再生父母,可如今,他们… “怎么还不动身?” 淡然一句似有万千威压,影一只能带着其余四人化影离去。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苏易目光淡淡,品味着心中空涩。 明日,议论她和苏御之人越多越好,无论是好是坏,她只需一个借口,一个回返云隐山的借口,届时,便是两境纷争,她也不惜承担因果。 沈最,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