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变

    天色蒙蒙亮，该是练剑的时辰，望着怀里尚在眯眼睡觉的人，苏御生平第一次生出懈怠的念头，想了想，还是在人鼻尖落下一吻起身穿衣去庭院练剑。

    黎明前的时光大概总是容易瞎想，苏御思绪乱飞，五年来苏易宽慰他勤勉聪慧的话如跑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成了无聊练剑时光的一些支撑。

    突来一阵破空声，苏御回过神，抬起剑鞘将数枚银针打落，红瞳含了杀气警惕望向银针袭来的方向。

    有人闯进云隐山的结界！

    是跟着小药仙一起进来的么？如果不是，那就说明修为在他之上。

    “什么人！”

    “哈哈哈，不过是想取剑仙性命的无名之辈罢了！小儿，速速让开，我还能饶你一条命！”

    “一个缩在暗处不敢露面的小人也妄想取师尊性命么！”

    苏御环顾四周，同时散出灵力搜寻，暗处的人却不想给他机会，扑面银针数量骤然增加且力道更重。

    “哼！就凭你也想保住筋脉尽断的剑仙么！”

    话音未落，一支携着万钧力道的剧毒银针飞速射向卧房。

    竟是索魂！之前败于师尊的毒王之招！

    来不及震惊消息泄露，苏御心系房中人，即踏太极步，移形换影至窗前抬剑抵挡银针。

    索魂之势不可挡，即使苏御双手持剑再催灵力也被逼的后背抵墙，险险打偏索魂方向。

    木窗不禁索魂冲击骤时破损，凝着紫黑雾气的银针钉在床头，距离苏易脸庞仅有一指。许是昨晚太过激烈，如此动静竟只让苏易睫毛颤了颤，嫌吵似的皱了皱眉。

    “师尊！”

    苏御红瞳紧缩，耳边嗡鸣不止，几个吸气强行镇定心神。

    隐在暗处的毒王眼珠一转，猥琐眼神在苏易身上上下扫视，看这颈间的红痕和脚踝的指印，想必…

    啧啧，没想到跟在小药仙身后不仅得知了剑仙筋脉尽断的好消息，如今竟还有意外之喜，这可真是天也助他啊！

    “嘿嘿嘿，堂堂剑仙竟落的如此境界。”

    “小儿，没想到你还有此等手段，连你的师尊都敢上。”

    “筋脉尽断无力反抗的剑仙和普通女子有何区别？到时候就算是我把她卖进青楼她也奈何不了！哈哈哈哈哈哈！”

    见苏易确实没了灵力毒王不再掩饰原本尖细嗓音，阴冷眼神毒蛇般在苏易露在锦被外面的肌肤上梭巡。

    “你敢动她！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御握紧昆吾，眼神阴狠，脸上疯狂之意难掩。

    区区剑仙之徒毒王自当不屑，一股紫黑色烟雾散去，显现原本佝偻瘦小身形，毒王面瘦如骨，眼睛尖细上扬，耳朵上别着夸张的巨大耳环，看向苏御的眼神尽是不屑。

    “小娃儿，你怕是没能力杀我。”

    紫黑毒瘴挡下怒发剑气，毒王更是不屑，怕那臭娘们也就算了，难道他万毒窟毒王还要怕一个徒孙不成？笑话！

    “剑仙之徒不过如此。”

    “哼，怕是剑仙也悔不当初，筋脉尽断就算了，竟被自己徒弟压在身下承欢。”

    毒王之语激的苏御更加愤恨，天地人三剑之一天剑暴喝出招！岂料毒王隐化身形，紫黑色烟雾霎时围困苏御。

    “哈哈哈，黄口小儿，你的师尊我就带走了！”

    毒王尖细声音逐渐消散，苏御劈开毒瘴，急忙望向卧房。

    千工床上哪里还有苏易身影，苏御登时崩溃，愤怒、怨恨、羞恼、杀意通通涌上心头试图占据大脑，理智却要他冷静下来寻找毒王踪迹。

    不能，他不能失去师尊。

    循着紫黑色烟雾前行，苏御于天黑之刻失去踪迹，迷惘在半山腰的丛林中，眼尾泛红，四处张望。

    忽闻远处破庙隐约传来尖细破骂声，苏御不敢停顿，一边侧耳倾听一边藏匿气息往破庙前行。

    破庙中毒王掐着苏易的脖颈狠狠往地上一摔，干瘦脸上有一明显的巴掌印。

    “贱女人！敢打我！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剑仙，你现在还不如普通女子，你就该乖乖的任我欺辱！”

    “兴许那样本大爷还能开恩送你去个富裕的青楼！”

    “来！张嘴！本大爷先试试你的口技！”

    刚脱下裤子毒王便察觉到身后疾来的剑气，毒瘴轻易挡下剑气，随后化成绳索捆住闯入的苏御。

    “又是你，我可没有心情陪你玩闹，哼，你来的正好，就让你做个旁观者，看看你珍爱的师尊是怎么帮我吃jiba的，哈哈哈哈哈！”

    无视苏御的嘶吼挣扎，毒王形同枯木的手抬起苏易的下巴掐开下颌，脚尖踮起挺着短小的jiba努力往苏易嘴里送。

    “师尊！！！”

    看着眼前一幕苏御怒火暴涨，红瞳闪着妖异的光，被束缚着的手虚空画诀强行突破境界挣断毒瘴困束，随后聚一身灵力以手为剑瞬息贯穿毒王胸口。

    毒王不可置信的盯着胸口血手，双眼怒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穿胸而过的血手捏碎心脏，随着血手抽离，毒王倒地不起。

    这个诀是苏御在古籍中看的，能短暂提升修为却对身体负荷极重，且有丧命的风险，可他顾不得许多了。

    擦了擦手上的血，苏御强撑着昏厥打出一道剑气将毒王尸体绞杀成血雾，抱起地上的人往山顶前行。

    一路跌跌撞撞，看到庭院大门的那一刻，苏御心口的气一松终是支撑不住倒地，倒地之前还不忘护住苏易，让人倒在自己身上。

    “师尊…”

    苏易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见过无数的人死在她面前，也无数次在鬼门关前徘徊，唯有这一次，她觉得慌乱，没有缘由的恍惚和慌乱。

    许久，她才费力的拖着苏御回到房间拉到床上。

    真沉。

    轻颤无力的手拿过丹药服下，稍稍恢复些力气后苏易才搭上苏御脉搏把脉。

    忽的，昏迷中的男人睁开眼，环顾四周呆呆的看着她。

    二人对视，终是苏御先垂下眸。

    “师尊。”

    “嗯。”

    “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应该在哪里？”

    苏御自嘲笑道，“我以为自己会死在院门口。”

    苏易沉默了，不想去接苏御的话，可苏御显然不想放过她，如同孩子般揪着她的衣袖，暗红的瞳含着水光和她对视。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是我徒弟。”

    “因为我是你徒弟，所以…”

    “救你是我的责任，更何况你将我从毒王手下救出。”

    苏御发亮的红瞳再次黯淡，室内顿时只剩压抑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苏御再次睁开眼，脸上神色不明，唤了声师尊一把将人拉近吻上啃咬下唇。

    苏易手抵着男人心跳明显不正常的胸膛，正犹豫要不要推开便听见耳畔有些幼稚赌气的沙哑嗓音。

    “不准反抗。”

    感受着唇上苏御急切的亲吻，苏易心下无奈，主动伸出软舌。

    算了，看在他不顾安危救了自己的份上随他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苏御微眯着眼，含着软舌时而粗暴时而温和，一炷香后终于舍得松开。

    唇却依旧和苏易贴在一起，舌尖温情的绕着唇线舔舐，而后苏御又从衣襟里拿出一枚丹药塞进苏易嘴里，随后握住人的手腕，源源灵力不断渡入又消散于无。

    “你疯了！”

    苏易手腕挣扎想要挣脱却不想苏御越握越紧。

    “没用的！”

    苏易愈发慌乱，星剑在她体内便是再多的灵力也无法入体，苏御这么不要命的灵力外泄只会让他的身体负荷更严重。

    看着苏御更加苍白的脸色，苏易咬牙，勾着苏御的脖颈比着葫芦画瓢撬开牙关，软舌伸进去试探的去勾苏御舌尖。

    这一举总算起了作用，苏御愣神片刻放松身体回应，苏易则趁机拉开苏御输入灵力的手，叹口气将晕过去的苏御拉到床上躺好。

    即使昏迷，苏御也还是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可怜脆弱的样子饶是铁石心肠也该于心不忍，更何况这是陪伴了她五年之久的徒弟。

    淡棕色的眸闪了闪，苏易终究是握住苏御的手轻拍安抚。

    不要命的疯子。

    昏迷之时苏御罕见的做了梦。

    他梦见师尊约他去千景云阁，可当他到时师尊只是微微点头，似乎从未邀约，他将师尊从阁上拽下来困在怀里亲吻却被一剑穿喉。

    场景变换又看见自己躺在冰棺之中，师尊一身白衣跪坐在冰棺旁静静的抚摸他的脸，忽而那玉白的手覆上他的脖颈…

    苏御从梦中惊醒，猛的坐起身吓了苏易一跳。

    “喝点水？”

    察觉到苏御不安情绪苏易端过一杯热茶。

    世人皆说她清冷孤傲，她从不如此认为，她只是不善与人交流，表情少些，不问闲事，怎么能称得上清冷呢？说的像是她没有七情六欲一样。就比如此刻，苏御暂且称得上她的救命恩人，她却无言到只能递上一杯热茶。

    接过热茶饮尽，肠胃暖了，可他的心还在冰冷的梦中。苏御觉得有些挫败，神色黯然。

    “在你心里，你对我，原来从未有过半点男女之情么？”

    见苏易沉默，苏御心里更加苦涩，放下茶杯回到床上躺下，不再追问。

    他早知道这种结果的不是吗？她哪里有心，不过是把他当免费的管家嬷嬷罢了，在内心预设好几年的结果原来亲眼看见还是会这样…

    还没等苏御伤心多久，耳畔忽的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随后一股冷香飘来，腿上传来柔软触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就已经下意识护住了人的腰。

    “师尊…”

    “这样，算是男女之情吗？”

    苏御红瞳紧缩，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易解开他的腰带，握住尚在软态的jiba对准xue口径直吞下，还好他还没勃起，不然这样干涩，师尊的嫩xue要痛死了。

    “为什么？”

    苏御呼吸粗重，低头看着苏易又扭着腰吐出半软的jiba，脸上神色愈发复杂。

    “嗯？只是验证一下这样算不算男女之情。”

    “可你心中根本就没有我。”

    “……我不知道。”

    “这五年来，我对你的心思，你难道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我从未思虑过男女之事。”

    日渐舒适的庭院，日渐好吃丰盛的饭菜，日渐精致的衣裙首饰，还有种类齐全的养生丹药…

    苏易心底也有过茫然，若只是徒弟，便是有救命之恩，当真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可她不愿多想，她从小到大傍身的只有剑，剑帮她赢下活下去的机会，剑帮她获得自由之身…

    不知不觉她已在剑道上走的太远，成仙似乎成了理所当然的路，除了继续往前走，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存在的意义。

    像是不愿抬头去看风景的行路人，自也不愿去听耳畔刮的猛烈的风。

    “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为什么，你心中，只有成仙。”

    “仙山到底有什么好的？！”

    “师尊，你总说我疯了，其实，你才是最疯的那个。”

    “五年，每次你消失不见，每次你重伤而归，我都好害怕。”

    “我是不是，永远都留不住你？”

    到最后，那话似乎带了颤音，苏易嘴张了张，看见苏御脆弱欲哭的神情心下一痛，未知的情绪翻涌，未及细想便被苏御抓着手腕拉到怀里。

    “师尊，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了。”

    “你要如何？”

    苏易皱眉，总不能再废她一次筋脉吧？

    苏御握住人的手腕取下一滴心头血滴入苏易掌心，又取下苏易一滴指血滴入自己掌心，而后双掌交握，血滴混合消失不见，一张金字红纸的契约浮现空中顷刻消散。

    这是他在古籍中学到的秘法。

    永不断联的婚契。

    无论多远，都可以通过灵力感知到对方的所在，这样，他就不怕师尊有一天离他远去了。

    “师尊，为什么总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契约既成，苏御抱着人叹气。

    “我看的不是已经够多了吗？”

    云隐山不过他二人，不看他还能看谁。

    “那种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我不喜欢。

    “……我想休息了。”

    苏易不愿再聊，背过身拉上被子假寐。

    今日未知的情绪太多让她有些慌乱迷茫，成仙已是必然，可如今苏御拖住了她的脚步。

    思绪繁杂间，身后的男人又贴了上来，强行把她转过身面对面，温热鼻息弄的她脖颈发痒，偏苏御又来吻她，唇瓣相贴对他来说自然不够，湿滑的厚舌熟练的钻进口腔搅弄，勾缠吮吸。

    “唔！不要…”

    轻喘着推开人，苏易夹了夹腿，湿了，不过亲一下怎么就…她的身体真是不争气，那种事再怎么舒服也不应该…

    难道她真是和苏御说的一样天生浪荡？！

    “怎么会不要？”

    苏御自然察觉到苏易身体的异样，紧紧搂着人埋在颈窝低笑，只是他现在因为灵力耗损严重快要睁不开眼，而且他的师尊也受了一天的惊吓，此刻显然不适合再继续。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