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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 無尾巷

    

EP1. 無尾巷



    熱鬧的大街上叫賣聲不絕,只剩下幾條比較陰暗的小巷弄內杳無人煙,卻仍然傳來陣陣笑聲、鬧聲;用另一個角度來看,其實小巷內和外面的鬧市相比相差不多,只是一邊是熱得發昏一邊是冷得發抖。

    一縷幽魂緩慢地往裡面走去,透過一扇水霧遠看,大家的動作一開始會有點慢、有點灰色,穿過水霧以後看到的卻又是完全不同的畫面。

    幽魂穿過水霧以後熱鬧的笑罵聲更加清晰了,人物活動也有了色彩,越往裡面走去越是另外一番風景;許許多多"鬼"看到她都會笑著喊她小娘子,親熟一點的會喊她初盈,而她的小名叫作梔梔。在她的視角看到的小巷亦是無比熱鬧富饒,和外面根本分不清差別。

    她一路點頭打完招呼,逕自靠近巷子最底的一家紙扎鋪。

    「咦耶?大牛,個把月前那個說要來尋親的小姑娘哪去了?怎麼今天都沒見到?」賣著紙扎小衣的大娘問著隔壁舖子賣白燭的大牛,大牛愣了一下,手裡還捏著白燭搖了搖頭。

    「不知道,一早就沒見著。」大牛答。

    大娘沒察覺,但大牛知道,尋親只是他娘編出來的藉口,那個奇怪的女人根本什麼也不記得,被發現的時候就縮在外面的巷子裡,是他娘帶回來的。

    「你可有提醒人家小心正午的太陽啊?」這樣的招呼算是在小巷裡通用的了,畢竟他們不吃飯,只呼吸蠟燭、香料維生,在這裡開香燭店就等於飯店,人類的習性讓他們不打聲招呼就渾身不爽利,於是便改成這麼說。

    「沒有。」

    大牛不虧是大牛,果然笨得跟頭牛。大娘有些同情的看著大牛說:「你娘不是叫你要把她娶回家當媳婦兒嗎?就這點用處!」

    大牛沒有回答,逕自捏著自己手中的白燭,旁邊還放著許許多多的香灰等著初盈回來做成其他成品拿來販售。

    這裡的人都把她當寶貝,沒人拿她當怪物看。可在大牛眼裡,這樣的怪人怎麼看都怪,更別說要娶了。

    還正要繼續念,大娘一轉頭就看到初盈站在那,扯著嘴角笑起來,拉著初盈就是一通慰問,「初盈啊~妳一早去哪了,大牛這小子說沒看見妳,好擔心妳啊!」

    初盈看了看大牛轉頭對大娘笑,「大娘,您就別笑話我了,附近鄉里鄉親都這麼以為的話會給大牛哥困擾的。」

    本來兩人說得好好的,大牛聞言一頓,往後看了初盈一眼,接著便起身,把燭泥都給擦到身後進屋去了。

    「哎呀,這個臭小子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就知道埋頭苦幹不知道心疼人,人初盈回來也沒個水喝就給進去了;哎呀這個臭小子!」

    「噗,大娘!」初盈笑著阻止大娘繼續碎念,抬腿往裡走,也要跟著進屋。

    「初盈啊。」

    初盈的腳才剛踏上門檻大娘的聲音便緊隨其後,她轉頭看到大娘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妳剛來,我們這裡有些規矩妳可能還不是這麼清楚……」

    「什麼規矩啊大娘?」初盈好奇的問。

    「我們這裡的習俗啊,人死之前有個吊命期,有些大戶人家就會"叫喪"。」

    「叫喪?」

    「誒沒錯,是叫喪。相傳啊,以前我們這裡有個老婦,她孩子死得早,結果老婦不甘心便沿著街喊她的孩子歸家,說是要和閻王搶人。」初盈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於是便特別認真地聆聽。大娘又繼續說:「結果說也奇怪,孩子都已經蓋棺三天了,突然、就醒了!於是如果家裡有人的孩子早死,那戶人家就會沿街叫喪。」

    「那怎麼了嗎?」

    「喏,街外那個趙商賈他女兒啊……不是那個了嗎?」說著說著大娘朝著自己的脖子處抹了下,「初盈啊,我跟妳說,這個時候我們可千萬別……」

    就在大娘說到最關鍵的時候,大牛又出來了,不由分說就拉著初盈手要進去。

    「娘叫妳。」大牛這麼說。

    「大牛哥,我還沒……」

    此時大娘也顧不了其他,對著初盈的方向,扯著嗓門大喊著:「別靠近啊!別靠近那裡啊初盈,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