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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因为刘萍手术事情，顾永正一直缺席临江的项目。好在以瘦猴为首的那些工匠倒是很自觉很勤快，没给顾家兄弟惹事。而且，后来瘦猴他们干脆跟阿令一起回来看刘萍。 所有才有了这顿饭。 包厢不大，但是坐下6个人是完全可以的。 李溪溪和阿令卡点到。 顾永正穿着白衬衫冷着眸子坐在主位，看他倦怠的神态，应该也是才到。 在他身边坐着个年轻小伙子，刺头，断眉，盘着核桃，隐在暗影里 这是阿夜，比阿令大个两三岁。瘦猴和朱大头喜欢叫他哑巴，他不是真的不能说话，是实在是话太少了， 李溪溪跟他打过几次照面，都是点头问好。 今天也是，抬抬眼皮算是打过招呼。 如果说顾永正的那种冷是淡漠疏离，那么阿夜就是实打实的掩盖不住的戾气，让人胆寒。 阿令曾告诉他，阿夜打架特别厉害，有时候有些混社会去他们工地闹事，大哥不在，一般就是阿夜提着棍子，直接开干，特有狠劲，直接把对方吓得屁滚尿流。在这方面，他特钦佩阿夜。 李溪溪想着佩服是佩服，可千万别把那狠劲用到她身上，她分分钟吓晕。 “哥，阿夜哥，”你们来这么早，阿令顺手帮李溪溪拉开外手座位。 大哥把手里的烟蒂按进烟灰缸里，抬眸时，微微愣怔，眸光多了分惊艳。不过都是须臾之间，估计也只有阿夜觉察到了。 “瘦猴呢？”顾永正气定神闲，语气带着一份笑意。 和阿夜比起来，李溪溪觉得今晚的顾永正都变得正常不少。 “哥，我可跟瘦猴他们说了，晚一分钟，这顿饭他们买单们，还有10秒。” 话音还没落，瘦猴和朱大头带着一个女人慌慌冲进来。 朱大头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件Polo衫，皱巴巴不说领头很小，卡在脖子那里，看着都憋得慌。 瘦猴是花衬衫，梳着油头，比平时精神很多。 朱大头气喘吁吁：“cao，这饭吃得小命都快给我跑没了。” 瘦猴摇着头，“老大，令哥，我这平时上班都没这么准时准点啊，也就这次了。” 那个女人个子比李溪溪还高半头，踩着恨天高，西装裙，头发是最流行的齐肩翻翘发型。 看着年纪跟李溪溪差不多，眼皮上抹着亮粉，五官平平，身上脂粉味很重。 “你俩要是再晚点儿，我哥今晚饭钱都省了。” 朱大头的女人芳芳瞅准李溪溪边上位置，刚拉起椅子，顾永正余光一瞟，冷淡眸光射了过去 瘦猴立刻推搡着朱大头，“去去去，跟你马子去那边坐，我得坐在令哥和小嫂旁边。” 芳芳挽着鬓发，娇嗔一下，老实坐在桌子另一头。 “瘦猴，你女人呢。”阿令问着。 瘦猴用热水烫着碗碟，随手掉进一旁垃圾桶里，“我可没令哥你那么有福气，那我还不得向哑巴看齐，专心干活，专心吃饭。” 阿夜盘核桃声音咯咯作响，不知道为啥，李溪溪感觉那像是打响指的脆声。 服务员已经把一盘盘精致的菜端上来， 瘦猴那里正好是上菜口，属他最忙，一会儿帮着倒酒，一会儿给李溪溪到椰子汁。 顾永正没吃几口，就拿着呼机走了出去，没一会阿夜也出去了。 朱大头和芳芳在另一头吃开了，“令哥，明天几点出发？” “六点。”阿令帮李溪溪夹了一筷子的豉油皇鹅肠。 朱大头原本听到老大请吃饭，还是在这星级饭店，就高高兴兴拉着芳芳来。之前老大可大方，每次都是一桌海鲜 今天全是地上跑的，天上飞的，芳芳喜欢水里游的一个没有。 又是六点，今天晚饭订的是六点，明早出发又是六点，“老大是不是要个好彩头，六六大顺？” 瘦猴捏起一粒花生，精准砸在他脑壳上 “费什么话，你要现在困，就带着你马子回去睡觉去。” “不困不困。我还要跟老大令哥去夜总会呢，听说今晚有舞团呢。” 阿令猛烈咳嗽，俊朗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大头，我今晚要是回家跪搓衣板，我让你明儿变小头。” 李溪溪吃到了好吃的双皮奶，很开心，她手臂举起，在空中摆摆，“我也喜欢看跳舞，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成呀，小嫂，待会儿让芳芳给你找个绝佳位置，她对那特熟。” 李溪溪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 阿令拿起白方巾，挡住李溪溪的视线，“乖媳妇，咱不看，看了怕你长针眼。” 一群人说说笑笑。 包厢门突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熟悉身影。 “刚子，你也在这儿吃呢？”阿令先出了声，跟来人打招呼。 李溪溪抬起头，正是徐刚，他穿着不得体的西装，神态比之前在工地要稳重很多， “阿令，我三伯在隔壁包厢请吃饭，正哥阿夜在那边，我就过来看看是不是你们也在这儿。”徐刚边说边上来给他们递烟。 看到李溪溪时，明显呆住了。 “唉哟，徐工头也在呢，那得去敬杯酒呀。”瘦猴也附和着。 朱大头也站起身，几个人簇拥着徐刚走出去。 男人吃饭就是这样，这边一桌那么一桌，遇到熟人合成一桌。不是敬酒就是递烟，李溪溪是见怪不怪了。 好在阿令也没带着李溪溪一起。 包厢里就只剩里李溪溪和芳芳。 李溪溪转动转盘，看看有没有自己没吃到的，今天桌上每个菜都出奇好吃，刚才人多，她不好意思夹菜，现在可要把握机会。 她站起身，夹了几个刚才没吃到的菜。 芳芳昨夜宿醉，一抬头正好能看到李溪溪，这女人跟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出落得很好看，作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要多看李溪溪两眼。 “你之前是不是花间月会所的？”她懒羊羊问着。花间月是南昭最好最高端的会所，里面的陪酒女都是一等一得美女。 李溪溪把头从碗碟里抬起来，愣愣看着她。 芳芳露出一种“自己人，我懂你”的神情，“都是姐妹，以后你那边要是伺候不过来，分我几个。” 花间月消费很高，能一掷千金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李溪溪顿时明白了为啥她脂粉味那么重，原来是混欢场的。 “我就阿令一个，不用分。” 芳芳似乎打死不信她是良家妇女，他们这行当从良之后，特别喜欢装清纯小白兔，其实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欢场女人眼睛最毒，各个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早在刚才落座时，就觉察到了异样。 朱大头突然急急忙忙走进来，“我说你怎么没跟着呢，还在这儿，走了走了，那边都开场了。” “要不要一起？”芳芳拿起亮闪闪的手包，友好看向李溪溪。 朱大头神色有些不好，骂道：“你以为小嫂跟你是一类人？刚才就是玩笑话，你他妈还当真，”说着就不由分说把她拽走：“小嫂，我和芳芳先走了，令哥马上就来。” 芳芳甩开朱大头的手，“老娘又不是母狗，需要你牵着？！”说完，就扭着屁股风sao离开。 李溪溪左耳朵进右耳出，也不懂两人话里有话，自顾自拿起椰子汁喝了一大口，端正身子，摸摸肚肚小腹，今晚真是不虚此行。 瘦猴慌慌忙忙走进来，“小嫂，令哥在工头那边喝多了。” 李溪溪腾得站起来，“他在哪儿呢。”整个一晚上，此刻是她最不淡定的时候，莫名的焦躁袭上心头，心里有些无来由的空洞。 “小嫂你别急，老大已经把令哥送到车上了，我这不来叫你一起回去。” 外头出租车里，司机已经不耐烦了 瘦猴坐在副驾驶“南昭信息大学。” 本就很近，司机师傅更不高兴，但还是打表起步。 瘦猴个头不高，但是有劲，加上阿夜和顾永正骑着摩托车比他们到的早已经在楼下了 三人轮流把人扛到六楼 “小伙子送人上去待会就下来的哦。” 管理员大妈看了这几个男人一眼。 瘦猴礼貌说，“放心阿姨，马上下来。” 单身宿舍空间很窄，阿夜把阿令放到卫生间马桶边，拦住瘦猴准备走过去的路，揪着他脖子，说了今晚唯一的一句话，“老大，我们先走了。” 顺带把门带上 瘦猴愣怔一下，大脑飞转，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错愕后，立刻平定气息。跟在哑巴后面，消失在走廊尽头。 一场谁都料到的场面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