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狝
秋狝
刘尔不擅骑射。 她既贵为长公主,若真想学也有的是法子。可她纨绔惯了,吃喝玩乐自然有意思,真下苦功夫钻研门道倒是觉得浪费时间。 再说,刘尔也心知肚明,学了骑射,于她有何用,母后和皇上自然不许她平日里乱跑,她出不得宫。便是出了宫也做不到带人跑马打猎。空有一身好武艺,也不能去建功立业。她要是胆敢说一句拥兵出征,这辈子的母女姐弟情也就做不成了。 刘尔还未等作出什么成绩来,利益攸关一二三早摆弄清楚,竟皆是不可行,没必要。她自然不想去费那个功夫cao心这些虚玩意儿来——便是练好了,不过是下面人一些吹捧艳羡,她哪需要这些。 最后,竟是成了个恶性循环。骑射不好,皇上和太后自然不许她骑马疯玩,单个带人去打猎;太后和皇上越是不让她做,她越是没工夫熟悉练习。久而久之,别说带着人去打猎了,就是跟在皇上后面射些没什么害处的野兔,山鸡,或是被驯养好放出来的家畜,太后和皇上都要千叮咛万嘱咐,叫下面人跟着,要跑要跳皆成了定数。 要么太后握着刘尔的手殷切嘱咐:“别跟着那些人乱跑,当心箭划伤了你,啊。”要不然就拉着刘尔的手,抱她在怀里,语重心长:“就跟着我,不许乱跑。当心不长眼的冲撞了你!” 刘尔心里自然不大乐意。她有自知之明,没想着真去山林深处猎个豹子或是豺狼。可刘尔好玩啊!总把她拘着不让跑,心里越来越痒痒。她倒是有心,想同自己一母同胞的皇上说拨些骑射好手给她,但尊卑贵贱有分,又有男女大防在那里,自己不中用终究还是不行。再说,刘尔也惜命得很,什么都没有,叫她自己去做,她才不干呢。于是,从前只得又受制于人不得乱跑,又心里有数不敢犯禁。一边眼馋一边心动,可只能自己干着急。 这下好了,成了婚之后有了个现成的护卫,贴身跟着都没事。虽然太后还是看着要紧,但既然成了婚,那她再也不算个孩子,在旁人眼里算是成人了。就是看着也不像从前那么仔仔细细,刘尔能作主比以前都更多些。便是在外人看来需要从夫的——外出打猎露面等,像是需跟在驸马后面的。刘尔冷哼一声,闻琛他敢!哼!她才不把驸马放在眼里。 虽然有时是需闻琛帮些忙吧,那她也不会低声下气!况且,刘尔细想,闻琛本来就欠着她呢!她腰酸腿软,难受了好多天,她都能看见千红眼里的笑!刘尔不忿地想,要不是闻琛能带她跟着打猎,她再也不要理他!让自己在下人眼里出了那么大的丑。 不过现下刘尔心情好得很,她都能想见自己在马上的飒爽英姿。其实只多了个闻琛而已,她骑射不好还是不好,也没道理多了个人跟着,刘尔便能一夜之间,从让人牵着马到自己握着缰绳驰骋山野了。她只想着又有新的玩法去处,哪里还花心思想那些细节要点。这些从来就不是刘尔需花心思考虑的,自有人替她打点整理。只是到了猎场,发现需跟闻琛共骑的时候,才心里气哼哼的,撅着嘴被抱上马,被闻琛揽在怀里小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