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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话,他还压低了声音,一双眼睛里已经泛着nongnong的酒意了。“听说普通一件事,说个人情,就有几百两银子的好处到手。”然后他又哈哈大笑,声音也提高了。“我是个庄稼人,这些事都是听人说。大哥是秀才,妹夫和外甥都是府城的老人,这些肯定都比我懂的多,哈,哈哈。”真是春风得意,得意洋洋。夏二婶几个在屋子里听着就连连点头,也是洋洋自得,不可一世。看来田监生、张财那里给夏二叔画了很大的一张饼。夏至低头吃菜,就听见夏秀才很认真的口吻劝解夏二叔,让他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遵守法纪,而且为人做事要以厚道为本,说着是夏家的本色。夏二叔似乎就不大乐意听这样的话,他含含糊糊地应着,最后还说了夏秀才一句:“要是大哥做官,我跟着大哥,有大哥时时看着就好了。可惜,嘿嘿嘿……”夏秀才考中秀才之后,连考了几次乡试都没能考上。若说做官,那更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夏二叔偏说这样的话,就有些讥刺夏秀才的意思。“跟着谁都是一样的,二弟总要安守本分才是。”夏秀才似乎听不出兄弟话中的意思,还是认真地劝道。第118章言多必失听到夏秀才这样说,夏二婶就跟夏大姑挤了挤眼睛。夏大姑转开视线,给夏至夹了块糖醋小排,仿佛没有看到夏二婶的眼神似的。夏二婶也不气馁,就跟五月和七月挤眉弄眼。夏秀才的这个脾气,大家伙都是知道的,他仿佛天生听不懂别人讽刺的话。夏二叔就觉得跟他这个大哥说话还是像从前一样,没意思。其实夏秀才这个脾气很好。他从来不在语言上跟人争胜。有些话他不是听不懂,而是根本就不在意。正是因为他这个优点,李山长才那么看重他,将他安排在文山书院,并在很多地方都给他优待。夏秀才在书院人缘好,是出了名的厚道。跟夏秀才说话没意思,夏二叔就跟郭姑父和长生说。他这回就说到了桂芳斋,说桂芳斋的生意好,又说他和夏至在里面如何如何得势。“长生啊,家里的铺子,你爹娘照看就够了。要不,你来桂芳斋吧。二舅给你安排个好事由。”夏二叔瞧瞧郭姑父,又看了看长生,说的大包大揽。郭家有这个杂货铺,就算是赚的钱没有桂芳斋的多,但不论是夏大姑还是郭姑父,都不可能让长生去别的铺子干活,哪怕是去做管事,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人家长生可是杂货铺的少东家。长生笑呵呵的,也不说什么。郭姑父自然就在前面给挡住了。他说多谢夏二叔的好意,不过杂货铺子里是少不了长生的。“别看你这外甥年纪不大,杂货铺子里离开他还真不行。”郭姑父笑呵呵地,非常好脾气。“虽然是小生意,祖辈传下来的,总得传下去。长生能把杂货铺给经营好了,那就行了。”说到这里,郭姑父的话锋就是一转:“既然这当舅舅的管了事,心疼外甥要照看外甥,往后就多关照你这外甥的铺子的生意把。”郭姑父就让长生给夏二叔敬酒,希望夏二叔以后能够照顾郭家杂货铺的生意。长生忙就站起身,向夏二叔敬酒。夏二叔趔斜醉眼看着长生,略顿了顿,才跟长生喝了这杯酒:“长生管我叫一声二舅,那还有啥说的!”这就算是应下了。郭姑父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随即话题就转到了长生的身上。郭姑父就说前天有人来给长生做媒,说的是西市街上开当铺的谢家的女儿。谢家的当铺在西市街上也是有名的,论起身家来可比郭家强多了。而且谢家的女儿长都很漂亮,今年十五岁,和长生是同岁。在郭姑父看来,这门亲事是没有不好的。“我跟你妹子商量着,看着差不多就给长生定下来。早点儿把媳妇娶进门,我们也了了一桩心事。往后在家里你妹子也有个帮手。”他这边话音刚落,夏二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二婶就开了口:“我们刚到府城,就有给五月保媒的了。”夏大姑赶忙就接了话茬,很关切地问是谁给五月说的是哪一家。夏二叔就撇了撇嘴,似乎有些看不上,又似乎有些骄傲:“就是监生老爷家里的一个侄子,比监生老爷身份都高,是府城里啥御史的那个田家的大少爷,和我们五月年貌相当,说已经是个秀才,再考就是举人老爷,往后跟他祖上一样,那也是做大官的。”“是巡盐御史。”夏二叔就有些不耐烦地纠正夏二婶,“还啥御史,让你这么一说,把好端端的一个大官都说成啥了。”“对,是巡盐御史。”夏二婶讪笑了两下,“那可是老大老有钱的官了,家里的银子都堆成山……”夏大姑就觉得这个话说的太悬,但她还是问了一句:“这么好的后生,二哥二嫂答应了吗?”“没答应,我们哪能答应呢。”夏二婶蝎蝎螫螫的,“人我们还没见到,总得人物能配的上我们五月。她大姑,你看看我们五月长的周正不周正。”夏大姑笑着看了五月两眼:“咱们五月是长的挺好看。”“你看,她大姑都这么说了不是。咱五月在村里也是头牌人,到了府城里,也不比人差。田家家里是好,可家里好的人多咧。我们还得看看后生家的人品啥的。她大姑,你说对不对?”夏大姑就知道,方才这些话应该是不尽不实的。她当然不会揭穿,只顺着夏二叔和夏二婶的话说。两家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谁都不会再提长生和五月的事。郭姑父方才提这个话头,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目的达到,郭姑父心里高兴,也说五月这小姑娘好,婆家要仔细的挑拣:“让她大姑也帮着踅摸踅摸。就是怕没有监生老爷那边给找的好。我和她大姑认识的都是小生意人,怕二哥二嫂看不上眼。”夏二婶啃着排骨,一张嘴油乎乎的:“五月的亲事,最后还是得落在监生老爷身上。往后七月就不好说了,得看监生老爷上哪儿做官。”郭姑父就哎呦了一声,又向夏二叔敬酒:“五月和七月,那不得都找个官?!”夏二叔就很得意,但还要故意谦虚,只是谦虚的不是很到位,嘴角几乎都要咧到耳朵根子去了。“说不了那么老远,我们台子都给她们搭好了。就看她们俩自己个的福气。”一顿饭吃完,大家都很欢喜。就将饭桌都撤了,又摆上茶水瓜子点心来,都挪到东屋里说话。夏秀才并没有忘记夏至的嘱咐,他早就问过了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的安好,这个时候就跟夏二叔提起了夏杨的事。“我做大哥的说话你不要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