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选beta/发癫的季良/季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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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和残豹来到单独一层的大录音厅里,这儿还站着许多和他们一样的驻唱歌手,无一例外都是beta。在他们面前的墙镜后还站着一批人,通过眼前的单向透视镜观察他们的反应。 带着金丝眼镜的平赛坐在一张丝绒椅上和一个带墨镜的男beta交谈,周围簇拥着一群黑衣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严导怎么样,有挑到喜欢的孩子嘛。” 平赛朝身边满头大汗的严向前问询到,而俯在他身旁的严导看着他平静的脸,有些迟疑地说。 “有是有,但……不多。” 他迅速伸出自己的胖手擦去头上的冷汗。选角的事情让选角导演来不就行了嘛,为什么非要他来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老beta啊。 “哦~那要不再仔细看看,毕竟这项目上面人很是看重呢。” 平赛听到严向前的回答也并不吃惊,毕竟这老胖子是业界有名的“品味高”,挑人也刁钻得很,不过大多数被他跳出来的人都爆火了,这也成就了他“综艺之王”的称号。 “好好。诶,那个和寸头聊天的女生看起来还不错,就是还得看看她面具下是个什么样子。” 严向前说的是站在残豹身边的春潮,她伫立在最左边的一个角落里,周围莫名形成一个真空区,只有她和死皮赖脸的残豹站在这儿。 “诶,银眼,你说这上面的大老板叫我们来干啥呀?你离大老板近知道的多,说说呗。” 残豹贴着春潮的耳朵小声问道,却被春潮拍到一边让他离自己远点。他摸着被怕的脸得意地笑,这次银眼可没用力,一定是心疼自己了,果然,坚持是有回报的,他一定会有老婆的! 残豹美滋滋地想,手机上却传来弟弟藏甜的消息。 “哥,我让你送的小卡你送到了没?那可是我们给起司老公做的“三月庆”祝福卡啊,你不会又忘了吧!” 残豹看着消息,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刚才光顾着去抓jian就这事儿给忘了,但现在也还来的及。他转身去把人群中畏畏缩缩的藏甜揪出来,把手上的小卡递给他。 “这是你偶像,要送你去送。有空给别人做小卡,没空给你亲哥做,你还是我亲弟弟嘛!” 残豹也看得出来春潮现在浑身低气压很重,而且藏甜前不久才整了她的人,现在让自己帮藏甜送东西给他,那自己的追妻路岂不是更长了。不行不行,要送他让自己去送。 残豹报臂看藏甜满脸羞涩的靠近春潮,这么看怎么不爽,但一个戴墨镜的老头的出现,打断了藏甜的追星进度。 “小姑娘,有兴趣参加我的节目嘛,会大火的哦~” 严向前努力遏制自己上扬的嘴角,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像一个拐卖人口的怪老头。 这女beta,真绝啊~这不就是节目概念的现实诠释嘛——璀璨夺目,天生巨星。斩A斩O又斩B。 严向前已经能想到等眼前这个女beta在他综艺里被捧出道后,自己能接到多少投资,获得多少资源,然后自己那部半死不活的电影就可以继续拍下去啦。 不过,女beta却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在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后仍无动于衷,甚至还用手机发了个消息。 春潮在发消息给季良,让他今晚不用留门了,她需要留在这陪小雨。又抬头看向镜墙,给墙后的银狐发信息,至于身边唠唠叨叨的怪beta已经被她忽视个彻底。 平赛看着手机上春潮请辞的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用手摩挲在手机屏幕,派人叫严向前回来。 “诶呀,平总,你这儿的小孩子怎么回事啊,一个两个的都不会把握机会啊。” 严向前恨铁不成钢地说,他好不容易让“天选beta”注意到他,想进一步让她摘面具,却被不知那儿来的粉毛beta撞倒在地上,还被骂是“癞蛤蟆”。他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骂他!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粉头就被另一个自己看中的寸头给带到一边,自己的“天选beta”也离开了。 “唉~平总,能不能把那个女beta的电话号码什么的给我看看啊,就看一眼。你知道的这也是为了我们的项目嘛” 严向前皱着一张脸,学那些年轻貌美的omega们卖萌,然后看着平赛嫌弃的眼神后又噤了声。 “不是我不想啊严导,只是这个人情况有些特殊啊~她签的只是短约,再过一个月后就要走了的。”平赛看着春潮离去的背影,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短约还这么捧,平总果然很大方啊——那这小beta得了平总这么多好处,还不得投桃报李一下?” 严向前试探地说道,他刚刚已经查明“天选beta”的背景:她就是那个“优吉丝”,在短短三个月就打破了三大记录的怪物新人,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她身上的“红气”,三大娱乐巨头之一的梦塔不可能这么蠢,白白给别人做嫁妆吧。 他话里话外都暗示着,但平赛却笑而不语,始终不肯松口。黑窟的这场秘密选人大赛最后在季导失败中结束。 * “喂!你在看什么啊?”电脑屏幕上的苏尔蔓看季良看手机走神,吃醋道。 “没什么。”季良黑掉手机屏幕,抬头看向屏幕那头的苏尔蔓。她是自己中学校董的独身女,一个普普通通的女beta,但和其他平庸到死的beta不一样的是,苏尔蔓有一对好父母给她安排好了未来的一切,包括帝都大学的通知书。 苏尔蔓看季良没什么反应也就不继续追究了,毕竟一个压迫感太强的女朋友可不会讨人喜欢,更别论季良上次还因为自己被杰克那个肌rou块给打进了医院。 “呵,量你也不敢。”苏尔蔓神气地说,脸上充斥些许得意和面对心上人的娇羞,像刚被水浇过的花朵。季良却没心情看她,低头看向开学考的题库和拟卷题目。 这是苏尔蔓的母亲在一周前送来的,自己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大小姐教会,否则就会从苏尔蔓母亲给她准备的伴侣名单上彻底剔除——上这名单的机会还是自己忍辱负重了几个月,在大小姐的绝食抗议努力下才获得的。 季良看着屏幕那头精心打扮的舒尔曼有些恶心,他嘲讽春潮卖身赚钱,自己不也在卖身赚前途嘛?拼死拼活地从那个红房子里逃出来,却也只是换了种更高级的卖法。 呵,科拓,你可真好笑。 季良随便划出了几道题给苏尔蔓做,自己则借口去厨房倒水喝。 季良死死地盯着屏幕,这是春潮第一次夜不归宿,借口都不给一个,她这是把自己当傻子来嘛! 他挥舞着手机想砸到地上去,但中途看到手机上的小太阳挂坠又停下了——这是春潮和自己搬家逛市场买下的。季良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却在睁眼时将喝水的玻璃杯砸到地上,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碎响。 “阿良,你那发生什么事了嘛?” 大厅那传来苏尔蔓焦急的声音,季良却看着流血的手指笑了笑。他头也没回地安抚苏尔蔓说自己只是被玻璃划到了下,然后拿起手机对自己的手拍了十几张照片发给了春潮,怕不够带劲还把伤口划得更大了些加了滤镜。 “姐,我的手被划伤了,好痛啊。” 他把消息编排了好几次才发出,但看着始终没有回信的手机屏幕,脸彻底阴沉了下去。 “还没好吗,季良。” 苏而蔓有些不耐烦了,她根本就看不懂这些鬼题目,季良那家伙还一直待在厨房,不来看她,这还有没有个当男友的样子啊。 “好,小蔓,我马上就过来……这儿血流得有点多了。” 苏尔蔓听到季良的回答有些愧疚,低头继续跟只写了一个“解”字的答题栏战斗。 季良并不在意那个傻逼在想什么,但他看着那这始终未被接通的电话,阴暗憎恶负面乃至害怕的想法开始地疯狂涌现。 她怎么还不接电话,是死了嘛?!被人割喉了,分尸了,cao死了?那为什么不接电话!除非是手机没了……对!手机没了,一定是被某些不干净的小孩给偷了手机,导致她现在回不来,可那消息又不是假的!那她是怎么了?被人灌药了,被迷晕了,被绑架了……不,不对,难道是发现自己失忆是假的了,想离开我了…… 呵,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她从几个月前就怪怪的,一定是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的了。 季良开始啃手指,他的瞳孔收缩,疯狂在厨房里打转。 不不不,不会的,如果她发现自己假装失忆,应该会来质问自己,而不是只是离家出走……春潮对自己失望了?! 不不不,只是假装失忆而已,自己还是她弟弟啊,怎么可能抛下自己不管呢?那,如果,她发现自己是假的,还找到真的懒得和自己虚与委蛇了呢? 季良停止打转,整个人像被放进冰库里速冻了一样,又马上化开,整个人都颓唐了起来。他下三白的眼死死盯着脚下板砖的裂缝,那儿长出了一根杂草。 厨房是春潮常待着着的地方,这么明显的一株草她不可能没注意到,除非她心思早已不在着了…… 想通了某些点的季良反而长吁了一口气,他撑着膝盖把自己弯曲的脊梁骨挺直,随意扯了一些纸和布把手上的伤口包扎,然后走出了厨房。 只是由于长期未被接通的手机忘了拿,黑色的眼睛里也满是癫狂。 *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黑窟内仍然灯火通明。 春潮经过群魔乱舞的酒吧,和一道道昏暗的走道来到自己的工作室前。 她心跳得很快,她怕打开门后什么都没有,弟弟在房内熟睡的场景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但幸好,这一次不是。 她小心翼翼地走在满是“残骸”的工作室里,在小哑巴睡着的沙发下找到了那张基因检查单,然后把它撕碎,在垃圾桶旁燃烧殆尽。 春潮看着沉睡的小哑巴,坐在他身边看向未知的角落。 她早已把手机关机,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安静,也没人看得到她浑身的寂寥,就像是一千只乌鸦坐落在她的肩头上。 挂着的秒针“卡塔卡塔”地走动,小宇湿热的鼻息铺洒在自己的手上。 找了整整13年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可为什么自己仍感到迷茫和痛苦。 爱人不可亲,亲人不可认。愧疚感和负罪感像两座无形的大山把春潮压弯了腰,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像是海水在溺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春潮很想做些什么来摆脱这无处不在的窒息感,但她不能打扰小宇的休息,只能静止着、麻木着等待无尽的黑夜过去,迎来全新的清晨。 可是,为什么,明知清晨即将到来,自己的灵魂却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自己的躯壳,去天花板上游离,去工作室外游荡,离开这惨淡的人间,遁入亘古的虚无…… 小哑巴好像是感觉到身边有人的存在,他警觉地睁开眼睛,在看到是春潮后又马上放松了身体。 jiejie看起来好难过啊。小哑巴想把自己的手搭在jiejie的手上,却受抑制器副作用的影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但手指仍触碰到了春潮的掌心。 春潮被他这一碰,解除了魂离的状态。她低头温柔地看向季秋雨的脸,一只手抚摸着他右脸上的疤痕,一只手放在自己脸庞相应的位置。 “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小雨还在我身边就好。” 她虚拢着季秋雨,把他收进自己的怀抱,像是紧紧包裹着豆子的豆荚,皮与皮相触,rou与rou相贴,再难用外力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