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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星却故意对他的迫切视而不见,答非所问:“降神仪式开始之前,鱼霄得先成功炼化所有魂魄,炼出浊气,注入血竹,竹为骨,浊气为养料,生出rou体凡胎。现在他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而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跟我虚与委蛇,讨价还价?”“你是说,鱼霄这会儿正想办法炼化收集起来的魂魄?”“对,他缺少一样法器。”陈启星若有所思地啃起手指头,这似乎是他思考时的一种特定动作,陆惊风看到他一双手的十根手指上,指甲都被齐根啃得溜圆精光。这人一会儿像是老狐狸附体,一会儿行为举止又如同三岁孩童,令人捉摸不透。“这个禁术被我发现之初,就有这么一个漏洞。”他细致地拿指甲磨着牙,发出吱吱的怪异响声,“四十九条魂魄,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们彼此融合,炼化出生命最初的那股浊气?记载禁术的那本古籍上,说是有一种专门的法器能做到,却没有提及具体的名字,我其实很怀疑,世上真的存在这种炼魂的法器吗?如果有的话,又会在哪里藏着呢?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陆惊风从审讯室出来,林谙正双手环胸倚在走廊的窗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一直到他缓步走近,站定在跟前,对方才抬起头,面色凝重:“他说的那个东西,我知道在哪里。”第85章第85章冬寒夏暖的破落办公室内,咖啡的袅袅雾气缭绕上升,飘至橙黄色的灯罩上方溢散开去,玫瑰金的汤匙搅拌咖啡与糖时触到马克杯的杯壁,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陆组长与他目前唯一的组员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并肩坐在扶手椅里,手牵着手,亲昵且正经地讨论着关于案件的重大线索。“汉南地界上有个古老且诡异的氏族,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林谙半强迫性质地握着陆惊风的手,漫不经心地揉搓把玩着,“我们称这个氏族为,‘活死人之主’。”“活死人?”陆惊风被这三个字勾动好奇心,不断挣扎着试图抽出手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倾身过去,“西方末世片里的丧尸吗?闻到血就发狂,张嘴就咬人的那种?”“不是,没有丧尸那么凶残。”林谙沉吟了两秒,斟酌出最适合的说辞,“它们充其量……不过是没有灵魂的仆从。世上有人养猫养狗养兔子,自然也有人突发奇想养活死人。”“?”这个类比让陆惊风有点接受无能,他想象不出来哪个宠物会长成人的样子,试想一早睁开眼,床边蹲着个活死人,那不是很惊悚吗?林谙似乎也意识到不妥,又换了个喻体:“或者你可以把它们看成充气娃娃。”陆惊风:“???”充气娃娃难道不是用来……话题一下子往很奇怪的方向狂奔而去,他咳嗽两声,连忙往回掰扯:“活死人之主啊……听你的描述,有点像是湘西赶尸人,我在汉南还从来没听说过。”“没听过很正常。”林谙把陆惊风那双手的十根指头挨个儿爱抚一遍,兴致盎然地仔细摩挲,像是要把其上指纹独一无二的形状全都一一记住,烙进心里,他半闭着眼睛,边摸边慢吞吞地道,“这种不外传的巫术在战争时期曾经被用来组建活死人大军,由于活死人无痛无觉无思想,又能无条件服从命令,被大批量送去前线挡子弹当炮灰,随着战争结束,活死人大军被焚毁,其背后cao纵的氏族也彻底销声匿迹了。现在的‘活死人之主’早就金盆洗手,归隐于市,而我之所以能得知一点皮毛,也是拜我一位好友所赐,他恰好是这个神秘氏族的直系族人。”“谁啊?”陆惊风手上被摸得麻痒痒的,很想打人,刻意忽略被下属在办公室轻薄sao扰的事实,正色道,“还有,这个氏族跟陈启星说的炼魂法器到底有什么关系?你就行行好,别吊我胃口了。”“别急,我知道的东西也有限。等人来了,你亲自问他。”林谙冲他眨眨眼,倏地低头。说话说得好好儿的,陆惊风只觉食指指腹蓦然一凉,像是被什么湿软嫩滑的东西轻轻撩过,等意识到那可能是某人的舌尖时,心率霎时就不稳了,表情空洞,如遭雷劈,石化当场。林谙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貌似是不满于他木讷的反应,直接张嘴把那根湿漉漉的、泛着可疑水光的食指叼进嘴里,狠狠嘬了一口,发出啧啧的声响。味道嘛,意料之中,有点清苦。陆惊风方才泡咖啡的时候,食指的指腹上不小心沾上一点咖啡粉末,林谙把玩的时候就注意到那点深褐色很久了,在他眼里,这双手是神仙一般的人儿才配拥有的,任何一点小瑕疵都令人无法容忍。这咖啡粉也忒不识趣,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林谙的这一想法甫一出现,身体就迫不及待地服从了指挥,张嘴用舌头卷了去。陆惊风蹭地从椅子里跳起来,把手背到身后,红着脸训斥:“干……干什么呢!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家里!麻烦你收敛一点!”“反正就我们两个,也没人看见,紧张什么?”林谙不以为然,说着,他伸出手,想把人再捞回来。还没触到衣角,门外暴起一连串惊天动地矫情至极的咳嗽。办公室空间狭小,大多数时候都把门敞着通风,这会儿也没关门,所以里面人刚刚做了些什么羞事,全被门外的不速之客瞧了个一清二楚。陆惊风听见咳嗽声,登时两眼一黑,到处找东西要把脸给遮住。林谙促狭地观看他仓皇失措,手忙脚乱,朝门外一招手:“来了?进来坐吧。”来人得了令,于是溜溜达达迈进来,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调侃:“哟,林少被老爷子赶出家门,在哪里染上了小狗脾性,喜欢啃人手指头啦?小陆组长,你身上是不是有大rou骨头的香味儿?让甄某也闻闻。”林谙眼观鼻鼻观心,笑而不语。“是你啊。”陆惊风认出来眼前这只五彩缤纷的花蝴蝶,“春风渡,花衬衫,视频通话?”“哈哈哈,小陆组长挺会抓重点。咱们见过,是我,甄度。”甄度也不客气,随手捡了一张椅子,仪态万千地坐下,翘起二郎腿扭着腰,小拇指掏掏耳朵对林谙道:说吧,莫名其妙给我发了一串地址,喊劳资过来做啥子?借钱是不得行的,你家老爷子已经四处宣扬开了,谁敢借你钱就是跟东皇观作对,老狠的咯,我是不敢明知故犯的咯。”“不借钱。”林谙也不废话,开门见山:“你们家那个回春鼎在哪里?”闻言,甄度原本放松的身体出现一瞬的紧绷,他挑起柳叶般细长的眉,丹凤眼里虽然仍洋溢着笑意,但也多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