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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了蜷身子,极其恋恋不舍地撤走魔爪,一根手指两根手指,撤得拖泥带水,藕断丝连,我见犹怜。“得得得,你就放着吧。”“叔叔”是个心软的“叔叔”,招架不住黏糊糊的小孩儿,“但是你手别挪位儿,就搁那一个地方薅就行,冰碴子似的,到处摸我真受不了。”“嗯。”少年得了便宜,见好就收,累极了,从鼻子里哼唧了一声。迷迷糊糊了一阵,他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挣扎着把自己快封闭的意识又拉回来,问:“我有名字,你干嘛叫我小怪兽?”“啊,你有名字又没告诉我,我不喜欢喂、诶、那谁地称呼人,只好先给你取个绰号了。”林汐涯奇怪了,“那绰号为什么叫小怪兽?”“你屁股后头的图案,不就是奥特曼打小怪兽吗?怎么,不喜欢啊?那换成奥特曼好不好?”林汐涯:“……”少年在看不见的地方刷地红了脸,忿忿握拳,心想:这辈子的脸都在这一天丢了个精光。“我叫林汐涯,你叫什么?”林汐涯闷声转移话题,“今天你救了我,我会记得的。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他说得诚心诚意,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屑。“得了吧小怪兽,叔叔很厉害,没机会让你还人情。至于名字,最近不是很流行看见谁都喊亲吗?你就叫我亲好了,哈哈哈……”那人爽朗地笑了起来。林汐涯却冷了声音,“你是在瞧不起我吗?”“没有没有。”敏感地察觉到小奶猫炸了毛,对方敛了笑音,解释道,“我把你从坑里捞出来,举手之劳,并不需要你放在心上,所以告诉你名字也没什么意义。你要是真想报答,哪天等你变得强大起来,路过某处,正好也看见有人掉坑里了,就跟我一样,随手帮他一把。这样就好。”少年没作声,在心里轻嗤了一声:亲,都什么年代了,还傻了吧唧地做好事不留名?不过……既然不幸被傻了吧唧的人救了,他也就傻了吧唧地答应吧。十三岁的林汐涯虽然娇生惯养,但到底还没彻底长歪,仍是个正气耿直的少年,心中暗下决定:等哪天,自己足够强大了,他就遵守约定,傻了吧唧地去坑里捞人。第25章第25章天字一号缉灵组的新组员刚到任没半个月,就英勇殉职了。小道消息不胫而走,迅速热烈蓬勃地发酵起来。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干缉灵师这一行的,没日没夜地凝视着深渊,常在生死的边缘伸脚试探,难免就有运气不好被拖下水的时候,是名副其实的高危职业没错。但报废率再怎么居高不下,半个月的使用期未免也太短了些。一时间,局内好事者众说纷纭。有说天字一号接连死组员,实乃神选之组,被下了降头的;有说此组办公地点的选址太差,触犯了风水大忌的;还有说陆惊风此人八字诡谲,逢三就克的……乌七八糟的揣测漫天飞,沸沸扬扬。最迷的还是上面人的处理态度。按规矩,在岗牺牲的同事无一例外都享受烈士待遇,为彰显人文关怀,局里会特地举行庄严隆重的追悼会,并强制要求所有职员正装列席,不得缺勤不得告假。而这一回,事发都三天了,连个正经讣告都没下达。据说空降新人还是刑局的亲戚,当天,邢泰岩亲自去太平间认领了尸身,到现在都没个下文。有人预测,此乃暴风雨前夕不同寻常的宁静,邢局是在默默地憋着大招,打算一榔头把陆组长锤死,让他再也咸鱼翻不了身。……“唉呀,你们搭档了这么多年,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啊,劝劝,多劝劝,让他别死命钻牛角尖,太往心里去。这事吧,其实……”座机内线里,邢泰岩苦口婆心地开解着,从他欲言又止的话里听得出来,遇到这种事,他也挺无奈。“人没了真不怪他,是那小子……哦不,那林姑娘自己的选择。既然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尊重她的选择,把内疚和自责放一放,日子还得照过。回头我再给你们指派一名新成员,你让惊风回来上班,三天的假休完了,说是调整心情,也该调整好了。怎么搞的,家里没人,电话也不接……不是,茅楹,你怎么能不知道他在哪儿呢?”茅楹撑着额头,啪嗒一声,把印着她自拍美照的陶瓷马克杯砸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就往外喷火。“邢伯,您说得轻巧。好歹一条人命,还是一个办公室待过的同事,尽管没呆上几天,感情还没来得及培养吧,可上一秒还在打嘴仗,下一秒就在跟前没了,是你你不难过?人家还是为了救你没的,是你你不内疚?咱们都是站着说风凉话的,没啥资格要求人放宽心!再说了,您管我要什么人?他陆惊风是拴我裤腰带上了,还是揣我口袋里了?我是他妈还是他老婆啊,非得知道他动向?”“唉,你这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这时,桌面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茅楹瞄了一眼屏幕,直接二话不说撂了电话,揉了揉涨痛的额角,按下免提。“乖祺,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有事说事,没事跪安。”“刚风哥跟我通电话了。”张祺那边的背景音里,一片人声鼎沸,重案组闹成一锅粥,成了吆来喝去的街口菜市场,他捂着话筒长话短说,“他前天问我要林小姐详细的个人信息来着,刚刚来催调查结果。”“怎么说?”“什么怎么说?我登录内网搜了林谙这个名字,本省符合年龄条件的女性就五个,一个个对比着看了,都不是。”“你还真信她叫林谙?”茅楹替对方的智商着急,长长的假睫毛在空中刷出一个漂亮饱满的弧度,翻了个白眼,“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是个化名啊,哪儿这么巧,我家组长叫惊风,她就叫林谙了?”正直人张祺愣是没听出啥隐藏内涵来,他这会儿忙,没心思盘算暗语哑谜,挠挠脑袋胡乱点头:“行吧。名字真没查出来啥,我刚把那天采集的血液样本送去化验部,结果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到时候跟数据库一比对就知道了。说正事,打电话给你是来通风报信儿的,刚跟风哥通话的时候,我听见炸雷似的发动机引擎声儿了。”屋中央悬吊着的鸟笼空荡荡的,茅楹盯着看了半晌,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椅子转了半圈,她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灰蒙蒙、低沉沉的,黑云压城。“天色这么阴,看样子要下雨。”新做的贴满法式水钻的美甲嵌进头发,葱葱玉指顺着发丝把刘海撩上去,茅楹端起杯子喝了口甜咖啡,叹出胸中郁结的气